横水村距离三区的主城区五十多公里。
与主城的繁华相比,这儿就像是个被人遗忘了的角落。
离横水村还有五公里时,路面就变的颠簸不平,小破车跑的摇摇晃晃,可把傅凤雏给心疼坏了,呲牙咧嘴的。
到了横水村,下车后,项得水的眼睛都睁大了,仿佛不认识这片生养了他的土地似的。
眼前哪还能看到一栋完整的住房,全是和守夜人十族一样,临时搭建的简易帐篷。
也有一些铁皮屋,风一吹就咣咣作响的那种。
项得水的脸沉了下来,沉默着快步向前走。
易鸣几个人连忙跟上。
项得水在一片废墟前停了下来,四下张望,没有看到一个人。
他掏出手机,给项得金打了过去。
“大哥。咱家的老房子呢?横水村的房子呢?”项得水有点急切的问。
这儿原本应该竖着一栋老房子,老房子里装着项得水从小到大的回忆,对他有特殊的意义。
现在老房子变成了一片废墟,他的心里空空的,像是有什么东西被抽走了一样。
“哦,忘了告诉你。咱家的老屋被扒了。我现在住在前面。你从老屋一直往前走,走到头就能看到我了。”项得金道。
挂断电话,项得水的眉头差不多揪到了一起。
他的脚步更加快了些向前走去。
易鸣几人再次跟在后面,不过稍微拉开了点距离。
傅凤雏眼睛放光,看着项得水的腿,道:“易鸣,水叔现在一点都看不出来装了假肢,就你这个做假肢的手艺,就很了不起。”
易鸣其实也一直暗中注意着项得水的那只断腿。
表面上看起来,项得水现在连走带小跑一点看不出来什么异常。
但他知道,水叔现在的状态,已经是这只假肢可以达到的极限了。
只有将兰斯带回来的生物芯片装上,假肢差不多能恢达到真腿的九成功能。
再往前走了有小一公里的山路,项得水才在一个简易的铁皮棚子不远处停下。
正巧,从另一个方向,也有一群人正朝着铁皮棚子走了过来。
一看那群人的模样,项得水的神情冷了下来。
这群人一水全是二三十岁的社会人,有些人还扛着粗制的关公刀。
跟项得水拉开了一段距离的易鸣,见到这群人的模样,眉尖挑了挑。
项得金正站在门口,准备迎接项得水回家,只是当他看到从另一个方向走过来的人群时,脸色变了。
“哟,在家呢?找你可真不容易。”
这群人快步走到了铁皮棚子前,一位领头的汉子敞着胸,有一小撮护胸毛黑乎乎的从敞开的衣领冒出来,飘啊飘的。
“项得金,你们老项家的祖屋现在就剩点碎砖破瓦了,老子也不知道你死撑个什么劲。趁早在合同上签个字,你好,我们兄弟也好交差。”说完后,胸毛哥斜眼看了眼项得水,笑道:“这傻子也在家呢?哎,不对啊。傻子的腿不是断了吗?怎么还能站着的?”
项得金脸色一变,赶紧小跑两步,挡在了项得水的面前,向胸毛哥道:“黑毛,有事找我就行,小水什么都不知道。”
黑毛很得意的捋了捋飘出领口的护胸毛,道:“老子当然找你了。我没事找这个傻子干什么?他又不能签字。项得金,这个事已经拖了快三年了,你踏玛的天天躲着不见人。”
“今天好不容易堵着你,老子就跟你明说了。这字,你签也得签,不签也得签!不然的话,你们老项家今天就不是只有一个傻子,而是两个!”
黑毛的话刚说完,一群人顿时将项得金和铁皮棚子围了起来。
有几个愣种,抡起关公刀,不管三七二十一的朝铁皮棚子上一通乱砍。
铁皮棚子咣咣一阵乱响和晃动,仿佛马上就要倒似的。
棚子里顿时传出来一阵惊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