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冬城

冬城虽然名字里有个城，其实规模也就相当于一个稍大些的村庄罢了，只不过绕着村庄确实修建了高高的城墙抵御风雪，也有着被北朝正式授勋的正牌城主，其余的其实看不到一座“城”该有的样子。

这座十五年前突然修建起来的城市，北国在筹备之初引起了相当大的非议，许多臣子认为这样的事情实在劳民伤财，又实在看不到任何好处，只是用来宣扬国土就花费这么大的代价，实在实在不值啊，这么偏远荒凉的地方，就算建成也实在难以管束啊。

当时，据说北国派去侍奉南朝国姬的公主，不知因为什么事，被国姬给亲手打杀了，引起了北方的震怒，差点就发生了兵变。几天之后那个南朝第一强的女人，当朝国姬，却发了疯，被王上以整个王城的力量加持下，亲自出手镇杀了，并向北边的帝皇解释国姬是因为修炼出了问题，走火入魔，才会误伤了公主。这样的解释虽然不能完全让人信服，但是国姬被镇杀的事实在此，帝皇只能接受。但是隔年后的朝会就在王上那里要修建冬城，王上答允了，但是一切筹备维护，都是北边自己负责。

有许多人曾经猜测这座城市修建的真实目的到底是什么，在北边修建一座城似乎也改变不了王上的统治地位。长久以来，北国虽然享有几乎完全的自治权利又盘踞在占了人类版图大半的北方土地上，但是所有人都明白，北边的皇帝只能算是南边皇帝的臣子，因为北边的帝皇本来就是南边的王册封在这里的伪君主，而看似辽阔的土地，实际上有大片大片的茫茫雪环和皑皑群山，真正适宜居住和人类繁衍的，还是靠着南边河流的那些地方。

冬城的地理位置，已经是人类生存的极限了，再往北边去，那里有着什么样的存在，离着传说中君临整个北方世界的冰雪巨龙到底还有多远，也无人得知，人类是大陆上数一数二的种族这没有错，但是还不足以撼动站在生物顶端的近乎神明一样的存在——龙。

此时，天刚刚亮，其实这已经是上午十点的光景了。冬城里早起的猎人们已经早早出去狩猎，无所事事的城主又刚刚练完了剑，在冬城的小道上和各位居民们随意的打着招呼，没有什么事情也就很少有什么矛盾与冲突，冬城虽然环境恶劣，但是是个节奏很慢的地方。

冬城里有一家酒馆，青砖白瓦，酒馆里常年都没什么客人，今天也不例外，这时候酒馆的门板刚被一个套着一身白色熊皮的少年打开了两块，一道暖流从酒馆里涌了出来。

透进了外面的光，酒馆里面的摆设很简单，进门左手边儿不远就是酒馆的柜台，柜台上面敞开着一本账本、一个算盘，后面就是摆着三三两两酒坛的酒柜。柜台正对着的是五六张刷着黑漆的八仙桌，石头的外墙包裹着木制的屋梁，高高低低挂着七八个灯笼，这会都还没有点上。最里面是烧火取暖的炉子，炉子边上挂着一道帘子，里面连着后面的厨房。厨房不是天天有烟火，不过暖炉在冬城可是一天也停不得。

此刻这家酒馆已经里里外外被打扫了一遍，桌椅板凳都擦洗完毕摆放的很整齐，炉子里掏出了前一晚上烧出的灰烬，添上了新的干柴火，又烧上了一壶热水，少年又把柜台上的砚台磨好墨水，笔尖用温水润上，搁置在笔搁上，从抽屉里厚厚一叠账本上抽出最上面一本，再顺手抄下墙上的算盘摆放在账本前边儿，这样看起来就像是要开门迎客的样子了。

忙完了这些，天已经近乎全亮了，一位账房先生模样的高高瘦瘦中年人穿着黑衣黑袍，却卷着袖子端着一盘馒头和零星几片牛肉，腰间别着一把剔骨刀，掀开帘子，从后厨走了出来。少年沏上一杯茶再给自己倒上一杯热水，和先生坐在桌上一起吃起了早餐。

用完了早餐，收拾好碗筷，没有客人，就是少年的自由时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