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宫出了这样的事情,学子们必然会惶恐不已,你们尽量安抚,尤其是那些通过了贡试的学子,万不能耽误恩科殿试,这是他们的前程,
至于小齐的丧事,也由你们全权操办吧。”
提及此事,何金银又想到了什么,凝重道:
“大院长,此前贡试二甲的黄子源最近也失踪了,许久没有回来学宫了,要不让人去找找?”
“怎么?没了这个黄子源,其他学子就不用备考了吗?我黑白学宫就出不了人才了吗?
兴许他只是嫌学宫吵闹,回家里埋头苦读了,不必过多忧心,让学宫的学子好好准备接下来的殿试吧。”
黄守仁的目光,又重新回到了书中,由始至终都没有流露出丝毫表情变化。
“学生知道了。”
何金银紧紧皱起了眉头,随后便要退出小亭。
而就在他迈动步子时,黄守仁却是突然开口:“对了,小齐遗书的内容你们都看了吧?”
何金银恭敬道:“禀大院长,学生与其他几位院长都简略看过了,由于拿不定主意,才来找大院长你决断。”
“哦?只是简略看了?”
黄守仁重新拿起了放在案面上的遗书,递给了何金银:“拿回去后,你们三个给老朽每人抄上一百份,不得让其他学子代劳,好吃一堑长一智,切莫要步小齐的后尘。”
“这”
何金银顿觉有些莫名其妙。
这齐先生的死明明与他们无关,为何要罚他们抄遗书?
还得抄一百遍?
他们又不是刚入学堂的学童
见何金银心有不愿,黄守仁便微微敛起了目光道:“怎么?才让你们抄一百遍是嫌多?看来你们并没有将此作为警示啊?”
何金银闻言,接过遗书的手都在微微发颤,他似乎意识到了什么:“禀大院长,我等不敢,反而是觉得少了,不过大院长请放心,我等定会将小齐的死,当做悬于头顶的利剑,时时刻刻警惕自身!”
黄守仁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嗯,你们能有这样的觉悟,老朽很欣慰啊,既然嫌少,那就抄上两百遍吧,明日交给老朽查阅。”
“什么”
何金银相死的心都有了,本想着拍一波马屁,没想到黄守仁反手又赏他们多抄上一百遍,而且还得明日上交
“怎么?你还有建议吗?还嫌少?”黄守仁淡淡说道。
“不少不少那学生就先下去了!”
说着,何金银便匆匆离开了湖心小亭。
生怕黄守仁一言不合,又接着给他们加量。
看着何金银的背影远去,黄守仁缓缓收回目光,眼中的神采似乎又多了几分,又重新捧起了圣贤书细细咀嚼。
然而,一旁的小书童却是极为不解,轻声问道:“大院长,齐先生的死就这么潦草处理了?会不会影响到后续招生?”
黄守仁却是淡淡一笑:“何谓学问?只要能人人都能有念得上书的机会,在哪里讨学问,不都一样吗?”
此话一出,小书童愣了愣,眨了眨水灵灵的眼珠子。
显然,以他的道行和修为,根本没法参悟黄守仁的心境,以及他所做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