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学子寒窗苦学十年磨剑,为的就是有朝一日,能踏上那座梦寐以求的殿堂,以满腔热血匡扶天下。
可真正能做到这一点的又有几人?
历年的恩科试,参与者成千上万,可被录取的不过百人,剩下的考生又该何去何从?
自然是来年再战,又或是郁郁寡欢,寻个大户人家当先生又或是进入私塾了此余生。
接受不了的,变得心智失常疯疯癫癫,也不算稀罕事。
想到这,这名甲士便揉了揉眉头。
“唉,还是当基层舒服,不争不抢知足常乐!”
然而,就在他感叹人生之时,不远处的考棚内,突然传来了一阵动静,一名精神恍惚的考生,发了疯一样,血灌瞳仁冲出了考棚。
他一边猛冲,嘴里一边念叨着:“我中了!我中了!光宗耀祖啊!!!”
下一刻,一名负责巡视的甲士,大步上前,抄出杀威棒,狠狠就往这名考生的后脑勺砸去。
啪——
考生挨了大棒后,身子猛地一窒,倒头就栽在了地面上。
“不知死活,竟敢扰乱恩科规矩,来人呀,给他拖下去,关入大牢,大型伺候!”
随后,又是两名甲士快步上前,一人拖着一条腿,像拖死狗一样,将这名学子托出了贡院,地面的青砖上,落下了一条长长的血痕。
此举无疑是在敲山震虎,警示其他学子安守本分。
不管你出身功勋世家还是豪门大族,在这恩科试的日子,进了这贡院试场,那就与寻常学子无异,若不遵循考场规矩,这便是下场!
目的着这名考生被拖走,贡院内的一众考生都停下了笔,一时间不知该做何感受。
一些原本蠢蠢欲动的考生,也都打消了心中的侥幸念头,变得安安分分了起来。
随着那人被拖走,贡院内又重新安静了下来,就像是巨石落湖,在一瞬间激起了千层浪,却又很快重归于寂。
随着天色渐渐入夜,考棚内全都点起了灯盏。
有的考生在挑灯应试,有的干脆倒头呼呼大睡,有的答完题后便在一旁发呆静坐,似乎是试题太难,一时半会没缓过来。
至于陈向北,还是如白天一样,端坐在考棚的案几前,闭目养神,正全神贯注地钻研着体内的青卷,压根就没发现外边的变化。
在全身关注修持青卷的同时,陈向北也明显感受到了体内的变化。
徐徐悬浮于体内的青卷,变得愈发的清晰凝实,且上边斑驳的裂纹也在一点一点的剥落,渐渐成型。
一连两天,陈向北都保持着端坐闭目的姿势。
前来发放考卷的甲士,甚至都怀疑陈向北是不是坐化了,伸手在陈向北的鼻前凑了凑,才发现他还活着。
但当甲士看见他桌面上的白卷时,眼神就变得玩味不已。
“老子当差这么多年,还从未见过一连两场不动笔的主。”
“这是打算剑走偏锋欲擒故纵,引起主考官的注意?”
“那你可打错算盘了!此次恩科的主考官,乃是有铁面判官之称的于武,他可不吃这套。。。。。。”
“怕不是会直接剥夺你往后参与恩科的资格?”
甲士心中默默念过,幸灾乐祸地多看了一眼陈向北。
与此同时。
在隔了十数个考棚的位置上,刘羽下笔如有神,眼中之慧光如火炬闪烁。
笔尖落处行云流水,更有隐约可见的浩然气一掠而过,于卷面上凝聚不散,如同一层淡淡青芒笼罩着书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