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头,东厂据点总部。
外出行动的石三,领着手下返回,可一进门便看见脸色发青的陈向北,无不纷纷低头垂目,生怕惹得陈向北不悦。
石三见陈向北不对劲,壮着胆子上前,轻声关心道:“陈执事,你这怎么了?”
陈向北却是脸色难看地摇了摇头:“无碍,不必管咱家。”
随即他的目光又落在了石三等人的身上。
“恩科后延三月,京师内情况怎么样?”
石三立马躬身道:
“陈执事真是手眼通天,卑职正想汇报此事呢!”
“由于恩科后延,比不少前来赴考的学子们怨言载道,相反之,京师各学院却是一片欢喜,只因此次恩科后延,还额外拓宽了取仕名额,让许多学子都有了机会。”
须知,此世的升学压力,丝毫不比前世轻松。
一名普通秀才,就相当于前世的研究生文凭,若能通过恩科取仕便是博士起步,更有机会入朝为官,进入庙堂的核心枢纽。
但其中不仅牵涉到才华及各派思想,里头还有各种藏在水面下的利益捆绑。
所谓的思想,便是为某些群体的利益服务,而能代表学宫的学子,基本都代表着庞大的利益集团。
并且在学宫里头也非无波无澜,其中也会有许多代表着不同集团的争端。
即便是以本心之学闻名的黑白学宫也难以置身事外。
可只要黄守仁还在,黑白学宫就乱不了。
石三又接着说道:“今日就有多为名声煊赫的大儒入京,更有二人出自对立学宫,卑职怕会横生变故。”
陈向北眉头一蹙,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问道:“哪二位大儒?”
石三如实说道:“菁华学宫的刘基,素来崇尚仁义之学,主张宽厚治人,另一位则是来自书简学宫的罗翔,主张依法治国。”
陈向北闻言,立马就明白了二人之间的矛盾点。
不过无所谓,只要弄不出什么大动静,都在他的可接受范围内。
随后,陈向北也表明了自己的底线。
石三听后当即应下:“陈执事请放心,卑职定会密切关注事态的发展。”
对于这种学术流派之争,大抵是耍耍嘴皮子,相互表达一下各自的观点,倘若真动上真格闹出幺蛾子来,他们可不会袖手旁观,绝对会以此立典型。
东厂的大牢空着呢!
看看谁敢当出头鸟!
石三旋即又道:“对了,陈执事,听闻他们今夜要在附近的明德楼讲学,就几步路的事,要不大人您也去看看情况?”
尽管石三有陈向北托底,但作为东厂中下层的领事,面对这些闻名遐迩的大儒,还是有些底气不足,若是陈向北能来露一下面镇一下场子,那就再好不过了。
更何况,顶头上司刘世,就是那罗翔的铁杆粉丝,并且对各大学宫的学术都有所关注,万一回头这些大儒给自己穿小鞋,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陈向北自然也想到了这一点,但他有刘世的亲笔口谕压身,稳得一批!
“行,那咱家就去会一会他们,看看这些大儒有何本领!”
尽管在黑白学宫遇上了神秘事件,多少有点心绪不宁,但为了不出岔子,陈向北还是决定亲自去一趟。
天色入夜,京师的长街冷清了一些。
“走,随咱家到明德居听讲!今夜全场消费,咱家买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