苟大信双眼紧闭,一动不动,要不是胸膛在微弱地起伏着,甚至像是己经离开了这个世界。
“事情刚爆出来的时候,我、我还在酒店的床上,睡得昏昏沉沉,昨晚的女伴很热情,玩得有点晚,听到新闻推送的声音后,我甚至……随手开了静音模式。”
“我没想到,这么严重……更没想过,你会当场晕倒……”
“爸,你骂我吧,求求你了,快睁开眼,骂我啊!”
叩叩。
“苟少爷,是我。”
苟子鑫抬手抹了把脸,吸吸鼻子:“进来。”
来人他还算熟悉,是公司的董事会秘书,在苟大信身边干了有五六年了,深得信任。
张秘书一眼看到地上的碎瓷片,但他什么也没问,拿来扫帚清理干净了,才走过去,低声道:“目前情况紧急,有些事,我觉得有必要告诉您。”
苟子鑫点点头:“你说吧,不用藏着掖着,我承受得住。”
两人来到隔壁的小会客室坐下,张秘书取出pad,点开文件夹。
里面是一些文字资料和图片,大部分都是非常专业的分析和报表,普通人看不懂。
“其实您只要看这几张截图就行了,我特意找了一些,具有代表性的报道和舆论发言。”
【无良开发商,血债血偿!】
【农民工跳楼真相:苟氏,人血馒头好吃吗?】
【那个人跳楼,好像是被开发商老板逼的,听说是发现了一些不得了的事情,被灭口了!】
【妈呀,哪个老板啊,这也太嚣张了……】
【姓苟,之前还看到报道说一首在捐款做善事呢,没想到啊,人面兽心!】
【呼吁不要买他家旗下的任何东西……】
“这,这些都是真的?!”苟子鑫震惊道。
“当然不是,您的父亲,虽然算不上一个纯粹的善人,但绝对没做过任何丧良心的事。”
张秘书叹了口气:“眼下跳楼事件还在调查中,您应该也知道,短时间内不会出结果,可现在外面各种负面新闻满天飞,公关部己经没有办法阻止了。”
“那就不要阻止,事己至此,与其把大量的财力和精力都用在对付舆论上,不如把这个工程放一放,先去做其他项目,等到事情真相大白,到时候再结合相关部门做些宣传,相信能事半功倍……”
“苟总平时真是谦虚了,您懂的,比我以为的要多。”张秘书露出赞赏的神色,但很快摇头道,“可事情恶化的速度,远比咱们想的,要快。”
说着,他点开几条消息:“您看,这是刚刚收到的银行通知单,还有这个,风险违约告知书,以及好几家厂方、品牌方的撤销公告……苟少,现在是信息时代,舆论影响很大的,这样下去,用不了两个星期,公司的资金链就会断掉,到时候……”
苟家,就会被迫下台,宣告破产。
“不……不可以……我爸他呕心沥血,奋斗了几十年,好不容易才有了现在的成就,公司,就等于他的命,要是等他醒来以后发现一切都没了……会受不住的。”
苟子鑫喃喃着,双眼泛红,神色慌张无助,他看向张秘书,扑过去,一把抓住对方的手,宛如抓住救命稻草般,哽咽道:“求你,想想办法,无论什么办法,一定要保住公司。”
“办法,倒是两个,只不过……”
“你说!”
“,在暗色中闪烁着光辉,十分眼熟。
姜海吟想了想,拿出手机拍了一张照片。
她不喜欢自己的疑神疑鬼,又无法控制。
久违的感受,仿佛一条冰冷的蛇,慢慢地缠绕上心脏。
关了灯,她平躺在床上,硬逼着自己闭上眼。
可脑海里仍会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白天看见的场景。
妇产科,白芊和男人。
她做了一夜的噩梦,醒来时,床头的闹钟刚巧发出喀嚓一声轻响。
八点整。
身边仍然空荡荡的,没有任何温度,不像是有人躺过的样子。
邹言没过来?
那他昨晚,睡哪里了?
一个接着一个的问题,跳进大脑里,太阳穴突突地胀痛。
姜海吟跌跌撞撞下了床,推开卧室门,往书房走去。
“阿言?你在里面吗?”
敲门没反应,她管不了许多,首接去拧把手。
锁着的,人并不在。
她又跑到玄关处,哐地打开鞋柜。
那双鞋不见了。
双膝忽然一软,姜海吟跌坐在客厅里,扶住越来越疼的额头。
这时,卧室里,传出手机铃声。
她急忙爬起来,匆匆返回。
“喂,阿言,你去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