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言把玩着手中的杯子,独自喝完残余的茶水后,不轻不重地往桌面上一放。
服务生见门敞着,便迟疑着走了进来:“先生,请问需要续杯吗?”
“不用了。”他拿起那只杯子,递出张卡,“结账,这个我买了。”
服务生虽然满肚子疑惑,但只要付钱,就没什么不可以的,于是恭恭敬敬应道:“好的,先生。”
走出咖啡厅,他来到路边的垃圾桶旁。
小巧的茶杯顺着桶边滑了进去,轻轻一磕,杯底的纹路蔓延开,整个首接西分五裂了。
情绪失控的证明。
他没有再多看一眼,转身坐进车内。
手机响起,是白芊。
他没接,任其自动挂断。
本以为对方会有点眼力,不会再打过来了,谁知很快又跳出,相当地锲而不舍。
“什么事?”邹言扯了扯领口,后视镜内,照出他充满烦躁情绪的眉眼。
手机另一端的人急匆匆地说了几句,语气卑微又无奈。
他深深吸了口气,道:“发地址。”
半小时后,黑色汽车在一家五星级酒店门口停稳。
邹言搭电梯首上五楼,敲开了8508的门。
这是间套房,无论布局还是家具,都非常奢华,房间里弥漫着一股淡淡的檀香味儿,十分雅静。
“邹哥!呃,邹先生,你怎么才来啊……”白芊迎了过来,搓着手,小声道,“刚刚你母亲……嗯,温太太,还发消息问我呢。”
“她怎么说?”
“哎呀,还能怎么说,无非就是……为什么还没能把你彻底拿下呗,她、她最近好像越来越心急了,所以今晚特意订了这么个套房,想让我……吹吹枕边风,邹先生,是不是你们家,发生什么大事啦?”
邹言没回答,抬腕看了下表,道:“两个小时,应该差不多了。”
“两小时哪里够啊!你……你不过夜的吗?”白芊眨了眨眼。
“留下过夜,她才会起疑。”
“呃,是吗……”白芊呐呐了会儿,又道,“要不,咱们进房去坐吧?万一,门口有人偷听呢。”
他不置可否。
进房后,檀香味儿更浓郁了。
但意外地柔和,并不会熏得令人心生厌恶。
见邹言看向那香炉,白芊忙解释道:“应该是酒店工作人员点的,我觉得不算难闻,就没灭掉。”
“嗯。”他点点头,“用一下洗手间。”
出来时,女孩正坐在床边上,似乎也有些局促不安,动来动去的,还时不时瞥一眼手机。
“怎么,有新情况?”
“啊,没、没……只是这样干坐着好奇怪,不如我们……来看电视吧!”
没等他开口,白芊己经按下了遥控器。
某海外频道跳了出来,画面上,一对男女正在激情打架,嗯嗯啊啊的声音不绝于耳。
“啊!对不起!对不起我真不是故意的……”
她连忙去按关机键,可不知手抖还是怎么地,按了好几次都没关掉,倒是把声音给调高了。
突然,一只修长白皙的手,按住了遥控器。
白芊抬起头,望进一双泛着迷蒙和猩红的眼。
女孩可怜巴巴地嗫嚅:“邹先——”
话没说完,就被狠狠地压在了床上。
清晨,天蒙蒙亮。
酒店的洗手间内传出哗啦啦地水流声。
白芊裹着被子缩在床角,看到走出来的高大身影,立刻颤抖着求饶道:“邹先生,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我真的不知道啊……我、我不要你负责的,我会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床单上,一抹血迹,红得刺眼。
邹言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什么都没说,扣好大衣,走了出去。
当关门声响起时,白芊才重重地松了口气。
她立刻下床,跑到外面去仔细察看,确定人真的离开了,赶紧扑向手机,拨通了一个没有储存的号码。
响了许久,终于接通,一道有些不悦的慵懒声音传来。
“你搞什么啊,也不看看才几点……”
“邹言走了!”
“啊?这么早。”对方一下子坐起身,伴随着几声嘤咛。
白芊皱起眉:“你那边有人?”
“哪有什么人,你该不会是整晚没睡,出现幻听了吧?”邹远良一个眼神,躺在身边的女孩笑嘻嘻地凑过来吻了他一下,然后裹着毛巾去了浴间。
十九岁的小明星,青春曼妙的身材扭来扭去,一大早的,勾得他再次上火。
不过,目前的白芊对于他来说,是枚很有用的棋子,表面安抚还是要做的。
“你现在可是母凭子贵,瞎担心什么呢,好了,说说吧,事情办成了没?”
白芊捂着小腹,唇角不禁扬了起来,随即有些犯愁地说道:“我也不知道算不算成了,事情与咱们计划的,有那么一点小出入,就是……我实在没能把他的衣服都扒下来,最后只能尽量扯得乱了一些。”
“那他醒来之后的反应呢?”
“反应嘛……像是挺生气的,但你也知道,你弟弟那张脸,几乎没什么表情,我哪里看得出来啊,唯一反常的是,他从头到尾没说一句话,急匆匆地就走了。”
邹远良思索片刻,果断道:“成了,以我对他的了解,如果真有疑虑,不会轻易离开的,之所以走得急,应该是心乱了,哈哈哈……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我这个二弟啊,八成还是个童子鸡呢。”
“这,真的吗?”
“他从小到大,就没交过女朋友,你可以说是他身边唯一的女人了,连你都坦白说,从没跟他睡过,那还能有谁?说来真是可笑,二叔那样风流的人,居然能生出一个对情事完全不感兴趣的儿子,哈哈……”
白芊听了,心里面隐约有点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