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真是琅琊山?”
“东临琅琊,以观沧海。娘亲与我标注的位置大抵就在这附近,应当就是此处了。”
“没问题,但首先请你告诉我这里哪里有山?”
敖莹看着言之凿凿的李平安,上前两步,站在了一处绿茵坡地,指向坡下临近的礁石,从这个方向再往远看,便是金黄的沙岸与一望无垠的海平面。
环顾四周,便是广袤的平原,无论如何也看不见有处‘山’的迹象。
李平安摩挲下巴琢磨着:
“既是练气士驻扎的山头,有什么隐蔽术法也是很正常的吧。”
“那你找。”
三个月来几乎是日夜奔波,更可气的是这猴子的师父师娘,明明有飞天遁地之能,却不愿过多将灵气浪费在赶路上,好像动用一点灵气就跟要了他们的命似的,除非是实在过不去的地方才愿意使些气力。
这使得他们只能借着马车疲于奔命。
与此同时,还要提防那些环伺在周遭的闲散妖兽,一路颠簸已经有些疲惫,敖莹失了帮衬的心思,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八成是你娘记岔了地方。”
李平安来时匆匆忙忙,而李为人久卧床榻,他不愿打扰父亲休息,便询问了母亲。
母亲过往只是个逃难的畜奴,并非琅琊山之人,偶得下山后的李为人相救,才幸免于难,喜结连理。
但她虽不知琅琊山具体位置,多年来也屡次听李为人提及此处,便为他标注了个还算确切的位置。
如今见这临海平原无山可寻,倒的确有记错的可能。
“莫不是此行就要半途而废了?”
李平安有些担心地看了身后的马车一眼,隐约间能够感受到其中有磅礴剑气收敛,应是自家师父还在争分夺秒的提升修为。
此次是承蒙了师娘厚爱,才请得动师父为此行护法,师父性情捉摸不透,若是因走错了路,去错了地方而耽搁了师父的时间,他很难保证自己会落个什么下场。
半晌,他悄悄走到马车窗口,掀开幕帘,孟羌娥的身旁,小声问:
“师娘,这琅琊山许是被什么阵法隐蔽起来了,不知师娘可有什么法子勘破幻象?”
“遮蔽阵法?”
孟羌娥倒是一愣,探出头来环顾四周,才发现周边竟无山可寻,
“此间修士的修行十分拙劣,竟也能设下敛形大阵?”
在李平安看来,师父师娘大抵是从一个绝顶强盛的隐世宗门走出的,以至于对这世上的练气士有一种油然的看低。
孟羌娥疑惑一阵后,却也不免摇头:
“我不修行此道,没有勘破手段,只能等你师父今日修行过后再看了。”
“师父有法子?”
“他有双看透灵气的眼睛。”
李平安不明觉厉,有些忐忑的度过了随后的四个时辰。
等到江河悠悠转醒,已至夕阳西下,听到可能走了路时,李平安意料之中的责怪厌烦并未如期到来。
他只见师父左右看了看,又随意道:“没走错。”
他松了口气:“果真被阵法遮蔽起来了?”
江河摇了摇头:
“没有,只是在脚下发现了许多迥然不同的灵气团。许是那些练气士的灵气。”
他粗略估计了一下,倒是寻到了一个地境的灵机,只怕是琅琊山里最为年长的前辈了。
“脚下!?”
一龙一猴怔怔地看着脚下绿茵,
“不是说琅琊‘山’么?”
江河似是想通了其中缘由:
“若是所有人都在寻找一处名为‘琅琊山’的山头,那藏在地下的练气士岂不是更为安全一些?”
“好有道理。”
“但这未免也太怂了些,平安城好歹还只是隐居山间,这群比凡人不知强到哪里去的练气士,竟然只敢龟缩在地底?”
敖莹一时有些嗤之以鼻,李平安亦觉这些练气士过于龟怂,想到平安城的境地,对这些不问世事,任同胞受尽凌辱的练气士颇有怨言。
但他不曾忘记此行目的,听到江河的话后,连忙在四处寻起了洞口,夜色将近之时,才寻见了一处被藤蔓绿苔所掩盖的石门。
“有人在吗?”
周遭无人看守,李平安轻叩门扉出声询问,又换来敖莹的嗤之以鼻:
“这帮人类摆明了蜷缩洞里,你这么明目张胆的敲门,就是有人也得装作没人。”
李平安见敖莹出嘴不出力,一时也恼了:
“他妈的,咱们是来求助的,不敲门难不成还踹门么!?不然你给我想个办法出来?”
“求?你真指望一群窝在地洞里的人类能帮到你?我真是脑子进水了才跟你跑这么一趟,浪费时间浪费精力!”
“你丫一离家出走、无家可归的装您母?你跟我身边,不就是怕被那群妖族发现了又让你爹给你逮回去?
要不是你死乞白赖的装可怜,我稀罕拖着你这么个拖油瓶?我又没让你做什么,你非要张着那张破嘴嘚巴么?大风小说
非要讽刺别人两句才显得你多么高贵脱俗,才能维护你那可怜的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