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河与刘子昂还在回有仙客栈的路上,刘子昂便已经按捺不住,邀起功来:
“大哥、大哥,抓那乱葬岗修士的五百白琼玉都是你的我没意见。但是刚才那个人给你的五十枚白琼玉,是不是也有我一份功劳?”
江河脚下步伐不停,心中盘算着方才发生的桩桩件件,只道:
“你觉得给你多少合适。”
刘子昂见江河相当明事理,便也大胆起来,道:
“我也不多要,咱们俩五五分成,您看可还行?”
江河顿住了脚步,冷冷扫了刘子昂一眼。
刘子昂挠了挠头,干笑道:
“大哥,你也别用这种眼神看我……我好歹也身先士卒,帮你进八七号房间为你分担一份压力呢。
后来我在你跌落的时候耗费灵气救了你,刚才又用我平天舟人士的身份震慑那带头的。
咱也不说功不可没,至少也算是出工出力了不是?”
他转而想到了什么,忽然一拍脑门,喊道:
“哦对了对了!那带头的根本就是在诈唬我,那个乱葬岗的没犯事,那我把他带进来也不算犯事!所以我根本不用将功补过嘛,是吧?”
越说越得意,如今更是直接拍起了胸膛:
“所以大哥若是想让我送信的话,怕不是还得加些钱?
我琢磨琢磨啊,从平天舟赶到剑山,少说也是一年的路程吧?
就算我坐流云舸往北走,中途也还是要跳船,至少也是半年路程,来回也算得上一年了。
小弟既是为大哥送信,这一年的衣食住行便交给大哥了,不过分吧?
这中途万一遇上了什么妖兽野鬼,我这人五境的修为也不好应对,大哥买点法宝来给小弟防身应该也不过分吧?
小弟本来是干倒买倒卖,兜售些平天舟的小物件的行业的,现在至少有一年的时间入不敷出,大哥为小弟承担些损失应该也不过分吧?
再算上乘车费、加班费、未婚补贴、平天舟所得税等等杂费……我也不多要,一百白琼玉就可以了——
卧槽!”
刘子昂本还说地眉飞色舞,仿佛真的没多要似的,但说着说着,便觉自己浑身痒痒的。
好不容易停下来看了看瘙痒的肩头,便见自己的灰袍上已然爬满了密密麻麻的乌黑蛊虫——
那蛊虫看起来相当诡谲,通体漆黑,犹如蝗虫般硕大,背后的羽翅扑棱翻飞,口器几近狰狞骇人,仿佛能将岩石都撕扯嚼碎。
那赫然是上百只噬骨虫爬上了他的肉身!
“卧槽卧槽卧槽——大哥我错了、错了!”
刘子昂吓得直接一屁股栽在地上,哀嚎求饶道。
那蠕动在他身上蓄势待发的噬骨虫,这才匆匆飞走,被江河收入袖中——
因为他收纳蛊虫的器皿相当小,不足以存放上百只蛊虫,为了时刻调动这些蛊虫,江河一年四季都穿的宽厚,让那些蛊虫休憩时爬满进他宽厚的衣袍中暂作歇脚。
起先他还觉得有些别扭,但都如此相处一年,倒也不会觉得诡谲骇人。
刘子昂不知道这些,若是晓得江河也是个跟一堆虫子过日子的狠人,他是断然不敢得寸进尺的。
如今被江河吓了一跳,他那止不住的嘴终于牢牢闭紧,等待着江河的回应。
江河也并未摆出一副阴鸷的模样吓唬他,不然总让他以为自己在吓唬小孩。
虽然他并不清楚刘子昂的年纪,但从心性上来讲终究是有些天真的,想来岁数也不会太大。
他在心中兀自盘算了一番:
“十枚白琼玉。”
“十五?”
“十。”
“四?”
“九。”
“大哥,十,十!”
“八。”
“好、好!听你的,就八枚,真不能更少了!”
刘子昂就没见过这么砍价的。
江河眯眼笑了笑:
“逗你玩的,说是十枚,就是十枚。”
“真的!?”
刘子昂大喜过望。
“自然。我自那里走来,一年也没花出去一枚白琼玉,十枚白琼玉做你路上的开销,省下来的便都是你的,如何?”
“成!成、成!”
刘子昂连连点头,满口答应下来。
他本就能特价搭乘流云舸,来回不过一年有余的路程,便能赚下十枚白琼玉,虽然与他狮子大开口的二十五枚有一定差距,但显然是笔划算的买卖——
毕竟他赶路的途中,倒买倒卖的工作也能照办不误,对他而言根本就无甚影响。
想到此,刘子昂只觉自己捡了个大便宜,心情也不免轻松起来:
“唉,大哥你可真是个好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