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碧颇为担心阿朱姐姐出嫁后的日子, 虽然知道没人能欺负她,得罪她的人也会被狠狠捉弄,依然不免担心乔帮主的父母长辈是否会不好相处, 又有些远嫁他乡缺少亲朋好友的不便。
过完年就赶来找她, 洛阳城中的宅院还算宽阔清净, 仆役还是当年听香水榭那些人。进门一看阿朱姐姐穿着她喜欢的红色衣衫,还加了一件云锦凤穿牡丹的兔皮长马甲, 红色的锦缎马甲在领口袖口下摆露出里面的白色兔毛毛, 长度到膝盖下方,非常可爱。
阿朱开心的扔下剪子, 跑出屋抓住阿碧的手“快来快来, 给你压岁钱和过年的新衣服。”
“你少在我面前充大辈”
“我本来就比你大, 现在还先成亲。”
阿碧谨慎的左右看看“乔帮主在么”
“他出去好几天啦,找他有事儿”
阿碧嘻嘻一笑, 伸手就拍她肩膀穴道“哼哼,看招乔帮主在家时,我怎么好欺负他夫人呢”
阿朱大笑,轻盈的一拧身躲开, 反手去点她手臂后侧“阿碧妹妹你几时赢过我”
两人插招换式闪转腾挪,玩闹着打了一阵, 阿朱原本就比她强, 乔峰又在她练武时悉心指点,名师出高徒,自然胜的轻而易举,捉住阿碧狂挠她的痒痒肉。
“哈哈哈哈哈姐姐阿朱姐姐哈哈哈哈哈哈饶命”
阿朱看她笑出眼泪才松手,得意叉腰“哼,小丫头还敢跟我斗。”
阿碧笑的腿软, 趴在她肩头“哪里敢和姐姐斗呢,你现在是慕容家的大小姐,乔帮主的爱妻,我只是个小丫头,你别欺负我了。”
阿朱笑而不语。
两人从小一起长大,结伴玩耍,互相捉弄,小时候雷雨天抱在一起睡觉,习武后互相出奇招偷袭。
手拉手亲亲热热的进屋去,开箱子拿了一小包金银花钱,一件和自己身上穿着同款的浅青色兔皮马甲,八达晕的料子,八角和菱形组成格纹,格子里填着曲水纹、万字纹“喏,小丫头,压岁钱新衣裳,还不磕头道谢。”
阿碧叹气“我就知道你刚才没还嘴,准是在这儿等着我呢。”
侍女端来了一碗糖水莲子“阿碧姑娘什么时候来的”
“刚来呢。”阿碧装模作样的接过甜汤“我来服侍夫人喝汤。”舀了一勺作势要喂。
阿朱笑倒在椅子里“不闹了不闹了,我还摆不出那副架势呼奴唤婢。再这么叫就踹你”
阿碧坐在旁边的椅子上,自己喝了一勺“丐帮上下对你够不够敬重”
阿朱点点头“他们都对乔大哥奉若神明,没人敢对我无礼,不论身份岁数,见了我都规规矩矩的行礼。”
“原来你是神仙奶奶。”
“小丫头片子和包三哥学坏了。”阿朱红着脸跳起来继续胖揍妹妹。
闹够了就去乖乖换了新衣服,阿碧喜欢青色衣衫,阿朱姐姐给她准备的样样称心,她带来的衣裳也正合阿朱的喜好。
见阿朱在缝制一套粗棉布的衣裳,伸手摸了摸“这是给谁的”
“大哥的呀。”阿朱嫣然一笑“他吃饭不挑剔口味,穿衣裳也不在意用料,他身在丐帮之中,我说要做新衣裳给他,叫我别用太好的料子,有三两件来回倒换就够了。这粗棉布洗了几遍,绵软了一些。”
阿碧对此很难评价,只觉得本事大的人就应该过的快活自在,捉着她的衣衫袖子看了看“谢天谢地,他没叫你也穿成那样。”
阿朱隐约有些不高兴,能和萧大哥在一起,别说是穿一件粗布衣衫,哪怕是要去塞外牧牛放羊,也没什么好在意的。
只是阿碧听说了一定心疼“我又不住在丐帮里,怕什么富贵扎眼。你这件衣料怎么样南京云锦。有受过大哥恩惠的人,听说他成亲,从丐帮总舵里搬出来住,过年时送了好些礼物。”
萧峰很有耐心的对着她整理出来的礼单名单边喝酒边讲,这位老兄的交情,顺便评论一下武功品性,他自然不会说人家的坏话,但有很多趣事分享。
“我就知道,像乔帮主那样鼎鼎大名的人物,就缺一位干练的主母打理家事过年的新衣裳缝到现在没做完,夫人真忙哦。”阿碧拿着衣襟包边的布片看了看绣上去的简洁花纹“我帮你做吧,做完了咱们出去玩。”
阿朱的针线活并不差,只是她以武功和易容见长,相比较之下反正公子爷的衣衫大多由阿碧缝制。立刻把笸箩推给她“看天色快要下雨了,明天咱们去唐宫遗址玩,泡泡温泉。水席不好吃,还不如你我的厨艺,有一家的胡椒羊肉、嫩爆鸡丁、牡丹饼很不错,叫他们去买。你意下如何慕容家的二小姐”
阿碧捂脸“怪难为情的”
两人就在一起一连住了八天,白天并辔同游,晚上或买或亲自置办几道小菜,热一壶酒,说一说悄悄话,以及八卦。
正在屋里谈论婚后生活,谈论公子和王姑娘每天腻腻歪歪的,什么时候会有小公子出现。进而转移到一些成人话题,忽然之间庭院里有声音,似乎有人翻墙落地,把狗吓了一跳。
“汪汪汪汪汪汪”
阿朱讶然,披衣起身“是哪路英雄前来拜访”
包不同大声道“非也非也,不是英雄好汉”
阿朱阿碧起身迎出屋“包三哥,风四哥,你们怎么来了”
风波恶都快憋死了,忍不住抱怨“是不是英雄好汉娶了老婆,立刻百炼钢化作绕指柔”
阿碧“啊”
包不同离开少林寺就一路阴阳怪气,一直到来找阿朱说话终于大爆发“乔帮主的英雄气没被消磨掉吧咱们公子爷啊,现在是别提什么雄心壮志了,在温柔乡里都要泡化了。活似一块掉在醪糟里的小酥饼,别说碰上一碰,吹口气都要散开了。”
阿朱正色道“包三哥,风四哥,公子和王姑娘这么多年总算修成正果,我听阿碧说他们朝朝暮暮相对,这有什么不好难道现在还要执着于那件事吗”
包不同本来就有点奇怪的脸上摆出一副要哭不哭的表情“表妹,表妹”
风波恶的嗓音固然算不上好听,也可以说是相当粗豪“表哥我在这里表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