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之后，李向南坐上了南下的火车。 她和窦兴盛坐的是卧铺。 现在买卧铺的人不多。 一个是没有资格买卧铺，另一个是嫌弃卧铺的价格贵。 一个卧铺隔间里，六个铺位，只有她和窦兴盛两个人。 旅途中的背包，食物，总之一切窦兴盛都打理好了。 李向南悠闲的躺在卧铺上。 窦兴盛：“我觉得姜艳丽很可能回不去了！” “为什么？”李向南不太关心她的事，就是随口一问。 “我跟踪金辉制衣厂的副厂长罗玉坤的老娘时，不是发现杨寡妇的孩子可能是罗玉坤的吗？ 当时你还记得我说的那个寡妇的邻里，那个电业局的工人吗？ 您还有记得吗？” 李向南当然记得了，窦兴盛听见他说拐卖过儿童。而且他媳妇还想让他拐走杨寡妇生的孩子。 “其实那个寡妇家和我住的那个院子相距不远。 姜艳丽现在天天也没什么事，她就可胡同里头乱窜。 她居然和那个电工媳妇还有电工都熟悉了！ 那个电工叫卢林 卢林夫妻对姜艳丽很好。 没有瞧不起外地人，姜艳丽爱占便宜，他们就当没看见。 刚开始姜艳丽还顺他们的东西，后来居然在他们家吃了好几顿饭了。 那个卢林肯定不是那么热心的好人，他们夫妻能这么容忍姜艳丽，肯定是有目的的。 不知道他是想拉姜艳丽入伙，还是想把姜艳丽拐卖了。 我早就把他可能拐卖儿童的事情告诉了李立得。 李立得调查了他。 因为这阶段他一直没做案，所以就没抓到证据。 卢林有工作，平时工作也很安分。他可能只是拐卖儿童犯罪团伙这个下线。 李立得想顺藤摸瓜，把这个团伙抓住。 所以一直派人跟踪他，等他犯案时把他抓获。 平时他规规矩矩的，没发现他有什么犯罪的迹象。 不过倒是发现他赌博。 他还过不少赌债，他媳妇儿都不知道。 很可能这些钱就是他拐卖儿童得来的。 最近他又欠了一笔数目不小的赌债。 他开始留意杨寡妇的儿子了。 不过杨寡妇看儿子看的比较紧，他应该是没有机会下手，所以他转移目标了。 孙二凤这几天和姜艳丽的关系也渐渐的越来越亲近。 孙二凤因为姜艳丽也认识了这个卢林。 孙二凤走到哪都带着他的孙子李远明。 我觉得卢林看李远明的目光有些……贪婪。 也不知道他是不是这回赌债欠的比较多，所以锁定了好几个目标。” 既然李立得跟着卢林了，不管他是拉姜艳丽入伙，还是想把姜艳丽卖了，就都归李立得处理了。 不过可惜，想利用杨寡妇的儿子吓唬罗玉坤，从而揭露罗玉坤和杨寡妇有不正当关系的事儿恐怕暂时是不能了。 李向南为出发做准备，真没关心李四叔他们那边的事。 李四叔那个人到了京都都没有占到他大哥的便宜，弄个老娘还砸在手里了，他肯定是不甘心的。 他又去了四合院门口两次，想堵李大伯。 李大伯把他揍了，手下一点都没留情分。 大哥二哥溜达完之后立马就离京了，大伯一个人其实打不过他的。 窦兴盛一直跟着他的。 大伯一动手，窦兴盛就帮忙拉架了。李四叔心里明镜似的，窦兴盛的就是拉偏架。他又气又恨，但是没办法。 窦兴盛他惹不起。 李四叔被揍的不轻。大伯还教育他，让他孝顺好老人。 有李四叔被揍在前面，吴强两口子也没再敢上门。 “李文辉和姜艳丽两家住在一起没有矛盾吗？ 他们都吃什么喝什么了？”李向南觉得这两家人能住在一起也是挺奇怪的。 他们的污糟事儿，李向南不问，窦兴盛就暂时没有说。 既然问了他就说。 “李文辉的钱在老太太手里了，他花一分拿一分。 先前有粮票，他们买了粮食在家做饭。 老太太和李文辉能吃饱，其他人能吃个半饱就不错了。 李文辉天天打孙二凤，尤其他被李大伯揍了的时候，他回去连李向军一起打。 李向军没敢还手。 吴强两口子刚开始想死皮赖脸的蹭点饭，有孙二凤在，她们想占便宜不容易。 吴强就去国营饭店买点馒头，他只买馒头。舍不得钱买菜。 后来姜艳丽认识了卢林媳妇，通过她买到了粮食。 其实现在买粮食没有那么难买，价格也没有以前贵。不过是姜艳丽是外地人不知道罢了。 李文辉没有多少粮票。 没几天孙二凤就托姜艳丽帮着买粮食。 吃的粮食全靠买，他们也没有收入，也不是长久之计。 姜艳丽两口子坚持不住了，他们想走。 她不是认识了卢林媳妇儿吗，卢林媳妇帮着给姜艳丽找了一个临时工的工作。 一个月20块钱。 不过姜艳丽每个月要给她两块钱。” 窦兴盛猜的没错，卢林媳妇儿怕是真的有所图。 现在没有事情做的人多么多啊，就是临时工的工作也都争抢着要的。 卢林媳妇能给一个认识没多长时间外地人无偿的找工作吗？ 那肯定是有所图的。 真是可惜呀，李立得已经盯着卢林了。 如若不然，李向南就放之任之。让姜艳丽和孙二凤好好吃些苦头。 窦兴盛看李向南还有听下去的兴趣，他就接着说了。“孙二凤见姜艳丽认识了这么有能耐的一个姐妹，她也想贴上去，求卢林媳妇也帮着找个工作。 孙二凤见到卢林媳妇，简直是跟见到自己家祖宗一样恭敬。 我跟着她和李向军……才知道她不只是自己想求卢林媳妇找个临时工干。 她还想让李向军也能有个临时工干，这样就不用回农村了。 她让李向军忍着，不管李文辉和老太太怎么骂，都忍着。好歹暂时能有口饭吃。等找了工作就不用惯着他门了！ 所以孙二凤现在天天挨打，她也受着！” 李向南都有些呆愣。 这是想什么好事儿呢？ 萍水相逢的人，你身上没有人家需要的东西给人家，就想占这么大便宜。 她可真敢想，也真能想。 窦兴盛说了他们更敢想的事呢！“姜艳丽的工资不是每个月要给卢林媳妇两块钱吗！ 姜艳丽就想她帮着说情，让卢林媳妇给找工作。 工资肯定要给卢林媳妇两块的，她也想从中抽两块。 孙二凤和李向军两个人的话就可以抽四块钱。 这一年就是48块钱。 他们在村子里一年能剩下这些钱就不错了。 所以，卢林媳妇就用一个临时工的工作，吊住了好几个人。” 孙二凤都多大岁数了？人贩子要这样的老女人吗？ 难不成人贩子连李向军这样的壮劳力也要？能要这样壮劳力的地方就是黑煤窑吧？ 窦兴盛似乎猜到了李向南的疑惑。“卢林真相中了李向军和吴强这样的壮劳力。 我也不知道李立得发现了没有，卢林恐怕不止有一个上家。 这个案子派出所的同志开始调查了，我就不能指手画脚的。所以我没有多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