冠军侯乌班图听到姜异的话后,知道马上要进入正题了,能不能完成使命,就看这一次了。
姜异手指蘸了一下酒杯,在桌上划了一道线,这条线并不是笔直的,而是弯弯曲曲关了好几个弯,但整体是南北的方向。
看到这条线,乌班图心下就是一跳,因为从这条线的形状他看出了代表的是什么。
“勒拿河,以勒拿河为界,西蕃大军全部推到勒拿河以西!”姜异用手指用力点了点酒水画出的曲线,神情轻松,但语气却是有些不容置疑。
冠军侯却是笑了,带着些许愤怒,道:“王爷手指轻轻一划,就划去了上千公里的大草原,未免太异想天开了。”
勒拿河,位于狼居山以西一千多公里,是一条横贯大草原的南北走向的河流,河面不宽,最宽的地方也就一百多米,窄的地方只有三四十米。
河水清澈平缓,而且深度很浅,最深的地方仅有一米出头,战马都可以轻松过河。常年不断流,但是也没有雨季、旱季之分,多少年来一直保持着这个水量。
勒拿河只能说是大草原的一条重要水源,并不算是什么险关,因为根本就无险可守。但是乌班图人就不想就这么放弃,口中言语道:
“王爷哪来的自信,要知道我西蕃近百万大军已经在勒拿河西岸集结,随时都可以跨过勒拿河,王爷想要这上千公里的大草原,我西蕃百万铁骑怕是不会答应!”
姜异点了点头,西蕃百万大军汇聚勒拿河西岸的事情他知道,但是这并不能阻挡其吞下勒拿河东岸大草原的野心。
“侯爷何必在这里自欺欺人,勒拿河西岸有西蕃百万大军,这个本王知道,但是你们敢渡过勒拿河吗?”姜异笑着问了一句,然后端起酒杯不急不慢地喝了起来。
“有何不敢,这百万大军就是为收服狼居山而来!”乌班图说完,伸手在桌上曲线的东侧一点,道:
“以可可湖为界,湖边良田双方各占一半,这是我西蕃皇朝能做出的最大让步!”
“王爷现今等于三面开战,如果加上大离皇都,甚至可以说是四面开战,哪怕是有科尔汗骑兵,王爷怕是也兼顾不过来,只要同意我西蕃皇朝的地域划分,双方罢兵,王爷便不用再将有限的兵力用在黑水关一线了。”
姜异只是自顾喝着酒,没有开口接话。
冠军侯乌班图继续开口道:“王爷,犬食皇朝和百越皇朝可不想王爷认为的那么孱弱,勒拿河东岸南北两端都与他们接壤,加上我西蕃皇朝,王爷有信心同时与我们三大皇朝开战?”
缓缓放下酒杯,姜异不再保持沉默,叹了一声道:“唉……这是本王能做出的最大诚意……”
乌班图闻言,面色一滞,但姜异仿佛没有看到一样,抬头眺望着西方,继续道:“侯爷应该明白,这勒拿河东岸你们不但受不住,在犬食皇朝和百越皇朝的南北夹击下,反而会成为一个累赘。”
干笑一声,乌班图反驳道:“王爷说笑了,我西蕃皇朝已经镇守了勒拿河东岸数千年,从未在犬食皇朝和百越皇朝手中丢失过一寸土地……”
这话却被姜异打断了:“侯爷,此一时彼一时,现今西蕃王庭已经是自身难保,你们拿什么去阻挡犬食、百越的铁骑?”
“但是本王不一样,本王有信心掌控住勒拿河东岸,让犬食皇朝和百越皇朝的铁骑无法西渡勒拿河!”
乌班图陷入了沉默,好一会儿才出声道:“看来王爷都知道了……”
心中更是无尽苦涩,从边陲世外宗门开始染指西蕃皇朝军政大权时,他便料到了会有这么一天,但是没想到来的这么快,这么猛烈。
就在月前,黑水湖畔的西蕃王庭发生了一场内乱,西蕃皇主突然身患重病,整个莫邪皇族也陷入了争权夺势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