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问道:“他去了哪?可是大离皇都?”
黑袍身影点了点头,道:“有禁宫的强者半路接应,想来早就联络好了。”
端亲王姜烈嘴角泛起一丝苦涩,低声呢喃道:“那么说父皇肯定已经知道了,想必对我恨之入骨了……”
“任务取消,你也走吧,去西疆吧,你家小主子正需用人,带上我的信物去服侍你家小主子吧……”
黑袍身影还想再说什么,姜烈没有给他开口的机会,继续虚弱道:“我已经完成了当初对你家主子的承诺,可以去九泉之下见他了。”
“去吧……去吧……”
说完这四个字,端亲王姜烈没有了声音,再次陷入了沉睡。
黑袍身影愣了愣神,叹息一声,对着床上磕了几个头,便起身走了出去。
门外不远处,慕惜弱正坐在一处抱厦中,微笑着看着在荷塘连廊上独自嬉闹的一名小女孩。
小女孩看上去有四五岁,正在“咯咯”笑着追着一只蝴蝶。
黑袍身影走到抱厦前,躬身道:“黑袍前来辞行。”
“怎地,王爷让你去西疆?”慕惜弱收回孩子身上的眼神,转头问道。
“是。”黑袍恭声道。
“王爷可是还有什么未达成的心愿?”
黑袍沉默不语,慕惜弱摇了摇头,叹道:“罢了,既然你们都不想说,就当我没问吧。你放心,王爷我会找人好好照顾,你放心去西疆吧。”
黑袍又是躬身行了一礼,就像转身离去。
在端亲王没有开口让他去西疆之前,其一直心如止水,从来没有过这方面的想法,但端亲王开口之后,他便有些急不可耐地奔赴西疆。
毕竟那里有他主子的唯一血脉,而且如果没有猜错,现在肯定是四面受敌,凶险万分,所以他必须要尽快赶到西疆去。
慕惜弱却是朝那名小女孩招了招手,温声道:“幼宁……”
小女孩蹦蹦跳跳地跑了过来,看得黑袍眼神缩了一下。刚才虽然是最简单不过的蹦蹦跳跳,但却在无意中留露出一种精妙的步法。
心中暗自感叹这位“端王妃”的养女武道天赋怕是极高,不然不可能这么小的年纪就开启武脉,练就诡异步法。
“娘……”小丫头跑了过来,钻进了慕惜弱的怀中。
“你不是给你爹准备了礼物么?拿出来让你黑袍叔叔带给你爹吧。”
听到这话,黑袍就是一愣,王妃的养女还有一个爹?这……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对于这位“端王妃”与端亲王的关系,他是知道的,属于那种名义上是夫妻,私底下却是井水不犯河水、各过各的那种假夫妻,但是对方养女突然蹦出来一个爹,这未免就有些惊世骇俗了。
“真的?黑袍叔叔要去见我爹爹?”四五岁的姜幼宁却是高兴坏了,从怀中小心翼翼掏出一个皱巴巴的荷包交给了黑袍。
“黑袍叔叔见到爹爹后,记得告诉爹爹,娘亲可想爹爹了,夜里都想得哭了……”
黑袍已经彻底傻了,将他所知,这位“端王妃”似乎并不喜男子……
“就你多嘴。”慕惜弱嗔怒了女儿一眼后,才转头对黑袍道:“你告诉他,我们娘俩已经等了他四五年了……”
黑袍依旧没缓过神来,他?他是谁?但慕惜弱接下来一句话瞬间让他什么都明白了,只听眼前这位几年时间便用铁血手腕彻底执掌北疆的“端王妃”道:
“顺便转告他,西疆待不下去就来这做北疆之主吧,莫要强撑。”
一直到走出大门,黑袍依旧有些没回过神来,心中暗自苦笑道:看来外间传言不虚,自己这位小主子真的很多情,但未免有些太惊世骇俗了,真要是公开了,怕是要被不少人戳脊梁骨。
不过黑袍也没有太往心里去,只要能够登临权势之巅,这些都是末枝小节!
几乎是在同一时间,大离皇都禁宫,鼎院。
大离皇主姜镇意不复以往的镇定自若,身上也没有了昔日的威仪,反而像一只暴虐的嗜血猛兽,一脸狰狞。
整个鼎院也因此变得极度压抑,连昔日是不是压他一头的皇后叶昕嵋这段时间也是小心翼翼的如履刨冰,生怕不小心惹恼了这位突然性情大变的大离之主。
不止是她,整个大离皇都的当朝权贵都感觉到了,但却都不知道为什么,当然,也没人有胆子去探寻其中的因由。
“呵呵,我真是养了一个好儿子!”
虽然是在发笑,但姜镇意脸上尽是狰狞之色。
“这难道就是因果循环?我费尽心思才完成了桃代李僵,结果那个逆子紧接着就反将一军,给我来了个桃代李僵!”
“你说这是为什么?他为什么这么做!这么做对他有什么好处!”
暴怒中的姜镇意看向一道身影,但那道身影什么话都不敢说,只是将身子深深伏在地上。
“这件事还有谁知道?”姜镇意突然问了一句。
地上那道身影依旧伏在地上,颤声道:“回皇主,这封信件是我从我娘的遗物中翻出来的,当时启封没有丝毫损坏,之前肯定无人看过。”
地上的男子心中满是彷徨,已经没有了当初以此邀功晋身的心思,只想着尽快离开这大离禁宫。
从传递消息的这段时日以来,他一直被禁锢在鼎院中,尤其还要面对一位出离愤怒的一国之主,这让他早没了以此攀爬晋身的心思。
“你可还告诉过他人?”姜镇意又问道。
“没……没有。”
“很好!”姜镇意笑了一声,接着一甩袖口,一道流光直接击穿了那名男子的头颅。
接着姜镇意背对某处说了一句:“传令下去,这次行动不惜一切代价击杀毅亲王姜异!事成之后,柏岭叶家便是西疆之主!”
“是!”一道幽灵般的身影应了一声,消失在黑暗角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