骨灰随风飘散的那一刻，凤灵宵好像明白了他的意思。</p>
崔清鹤，如有来世，换我呵护你、养大你，可好？</p>
沉浸在悲痛之中的凤灵宵并没有察觉，就在对面山峰的某个隐蔽点，一个头戴斗笠的女人矗立在那儿，一直看着他们这边。</p>
她闭上眼睛，伸出手去，抚向空气。</p>
仿佛在感受着一位老朋友的回归。</p>
凤灵宵送完崔清鹤最后一程便离开了昆仑山。</p>
一路回去幽冥之境，她都异常的平静。</p>
大家看到她回来，心里也都明白是怎么一回事。</p>
可看她那样子，却谁也说不出安慰她的话来了。</p>
都怕刺激到她。</p>
凤灵宵是直接回的判官府。</p>
一回到家，她就开始着手收拾崔清鹤的东西。</p>
崔清鹤在三殿阎君府当差数百年，三殿阎君府的每一个角落里都布满了他的痕迹。</p>
凤灵宵就那样一言不发地收拾。</p>
不停地收拾。</p>
床铺全都拆换下来，洗一遍，晾干了收起来。</p>
所有衣物全都洗干净，分门别类地叠好，放进衣柜里去。</p>
他平时爱看的书，常用的笔墨纸砚……全都收好。</p>
书房里有一张很大的书桌。</p>
书桌上还放着崔清鹤最终没能做完的工作。</p>
这份工作，龙昕一定已经帮他另外完成了吧？</p>
凤灵宵将其收拾好，拉开书桌下面的抽屉，将它放进去。</p>
抽屉一共有四层，最下面那一层上着锁。</p>
凤灵宵记得她小时候在书房里练字，并不记得这里上了锁。</p>
崔清鹤在里面藏了什么？</p>
好奇心驱使凤灵宵翻遍了书桌的每一个角落，终于找到了一把钥匙，打开了那个抽屉。</p>
抽屉里整整齐齐地叠着一沓又一沓废纸。</p>
凤灵宵展开第一张，发现是一副小像。</p>
寥寥数笔，毛笔勾勒出来的轮廓，凤灵宵却一眼认出来，这大概是她四岁时的样子。</p>
打开第二张，又是一副小像。</p>
同样的笔触，轮廓却大了许多。</p>
大概是她七八岁的样子。</p>
再往下，一连四五张，都是这样的小像，几乎囊括了凤灵宵从三四岁到十六七岁的所有样子。</p>
他是什么时候画的这些小像？</p>
为什么要画？</p>
还藏得这么严实？</p>
凤灵宵继续往下翻，很快，她就从下面的那些废纸里面拿出了两张皱皱巴巴的，泛黄的纸。</p>
这两张纸显然是被揉掉，甚至扔掉，然后又捡回来，展开，重新叠整齐放在这里的。</p>
里面到底写的是什么，能让崔清鹤那样淡定从容的人，如此彷徨不定？</p>
当凤灵宵将那两张纸展开的那一刻，整个人都愣住了。</p>
那两张纸上没写什么特殊的，唯独只有一个名字：凤灵宵。</p>
密密麻麻，各种字体，堆积在一起，看得人眼疼，心酸……</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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