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书房。
肃清帝看着跪在汉白玉地板上的宋惜惜。
一身素白束腰衣裳,披着一件兰色披风,头发并未如上次入宫求见那般绾着妇人发髻,而是扎起了高马尾,以一根素白绸带绑紧。
她脸色苍白,眼眶透出淡红,眼底有淡淡乌青阴影,似是一宿未睡的样子,微卷的睫毛似沾着泪水。
绝容惊人,看似梨花带雨,却没有楚楚可怜的感觉,反而那眼底里蕴藏着一种力量与坚毅。
“臣女叩见陛下!”她声音沙哑,昨晚宝珠退下之后,她蒙着被子哭了很久。
“哭过?”肃清帝蹙眉,俊朗的眉目有些不悦,“是为着战北望和易昉大婚之事?”
宋惜惜摇头,正欲说,肃清帝继续道:“和离旨意是你进宫求的,既已和离出门,从此婚嫁各不相干,你何必再为前尘伤神?如若放不下,当初就不该求朕赐你们和离。”
肃清帝的声音听着温和,但实则已有厌烦之意。
宋惜惜语速极快地回话,以免被皇上打断,“臣女哭过,并非为战北望,既和离就不会再有半分情绪,臣女哭,是因为接到师姐来信,得知臣女的七舅牺牲了,三舅断了一臂,外祖父受了箭伤,至今尚未痊愈。”
她自然不会说是因为潜入兵部偷看了塘报才得知此事的。
肃清帝一怔,随即缓缓叹了口气,“这事本想瞒着你,毕竟你家人半年前才被灭门屠尽,惜惜,你七舅为国捐躯,他是商国的英雄,朕已经下旨追封他为英勇神将,你别太难过,伤了自己的身体。”
宋惜惜泪水在眼眶,生生被逼了回去,“臣女知道,他们是武将,与我父兄一样,国有战事,马革裹尸是他们的宿命,臣女今日求见是另有一要事,臣女的大师兄在外游历,发现西京有三十万兵马进了沙国,而且化作沙国兵士的装扮,正前往南疆战场。”
肃清帝一听,当即蹙眉喝了一声,“荒谬,一派胡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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