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蔓的月事已过了十多天没来,她以为是辛苦引起的月经不调,一个人悄悄地去医院检查,结果是怀孕了。
回到家,将卧室的门合上,小蔓对着志成耳语:“我怀孕了……这刚结婚,太快了点,我还没有做好当妈妈的思想准备。”这小生命的突然到来,她的心里却有些难过。
“这是进门喜,是件高兴的事,干嘛想哭的样子。”志成有些激动地说,
小蔓若有所失地说道:“因为我买了好多优生优育的书,还没有细看呢。”
小蔓眼看着自己的肚子越来越隆起,她要志成每天陪她去家附近公园的林荫道上走一圈。白天多是小蔓一人在家,翻看着各种书籍,或是拿画笔随意地涂涂画画,心里有时会有一种莫名的空虚,婆婆又喜欢打麻将,所以小蔓每天最期盼的事就是等志成下班,然后饭后去散步。志成喜欢用他的大手抚摸着小蔓的肚皮,小蔓每次看着他那双疼爱的大手,和他温和的眼神,也跟着心满意足地笑起来。
这一天和往常一样,志成半搂着小蔓在林荫道上走着,突然间看见迎面走来的男人手里提着一箱的酒。
近在咫尺时,对面的他有一种想躲闪的尴尬,脸呈猪肝色,小蔓愣了一会儿,温和的语气划破这种尴尬的气氛:“霄剑,你好。你干嘛呢?”
“我去拜访一位老朋友,抄近路,快些。”霄剑佯作镇定地说道,
志成朝霄剑点了点头,刚上前进一步想和他握手,可霄剑已从他身边擦肩而过。志成朝小蔓瞥了一眼,小蔓竭力地微笑着,心想,幸亏冬天的傍晚天暗得快,她已分明感到自己的脸有一种火辣辣的感觉。
这一切仿佛是一场梦,那个擦肩而过憔悴的脸曾是多么地熟悉,可是今天又是多么地冷漠。
想想命运弄人,今天的她是别人的妻子,又将为人母,而他看情形分明还是一个人,她的心底开始有一种怜悯的酸楚:我怎么看到他的那种样子为什么莫名地疼惜他,我本该恨他的,我是有足够的理由来恨他的,恨他是十足的自私鬼,他说爱就爱,他说不爱了就不爱了,他将她当作烟头来捻。
小蔓想着这儿,忽然亲呢地唤着志成:“老公,我累了,走不动了。”
“好吧。”志成应允着,旁若无人地将小蔓抱起,小蔓则将头倚在志成的肩膀上,双手搂着志成的脖子。
在朦胧的天色中,她依稀可见那没有走远的霄剑,他正侧转身看着他们,她仿佛能感受到他的感受,因为他那种默默关注的气息还是那么地叫她熟悉。
那个黄梅雨后,那个淋了雨,湿了衣裳的她能感受到他的存在,那个分手夜晚他也是这样悄无声息地跟着她送她回了家。
他,有时候身上的那种内敛的性格,在小蔓的眼里就是与他人不同之处,也是他个性的魅力所在……
春节快到了,天气特别地冷,志成拥着酣梦中的小蔓,捋着她的刘海。为了做产方便,小蔓早已剪了个短发,有时,闭着眼睛,安静清纯得像一个高中女生。
预产期已过了三天,志诚这个初婚不久的男孩有些担心,一个无牵无挂的单身男人,一眨眼功夫,过渡到“丈夫”这个角色,又一眨眼功夫,要面临一个新的转变,成为孩子他爸。兴奋、激动之余,看着小蔓渐渐隆起的肚子,这个男孩有些淡淡的忧虑,临产前吃些什么有助于女人分娩,是书中所说的红衣花生米还是另有其它,可是他臂弯里的小女人,不知所惧地睡着正香呢。
预产期日都过了,这个女人,真是好傻,一点儿也不担心,志成抚摸着小蔓柔嫩的手笑了。
小蔓睁开惺松的眼睛,翻了一个身,用臀拱了一下志成说道:“醒了,你干嘛不叫我?想什么呢?”
“我想什么?产妇的焦虑症已移居到我的胸口,我的脑子里了。”志成轻叹了一口气。小蔓起床拉开床帘,伸了一个懒腰,整个人像是一只企鹅,一只胖胖的企鹅。
志成温柔的目光一直追踪在小蔓身上,不管她是怎样的身段,就是简单的睡衣包裹着□□的身子,或是趿着棉托鞋,上身穿着小西装的样子,都非常招人喜欢。人说情人眼里出西施,每一天都是饱含着诗情画意的幸福。
小蔓在卫生间里轻声地说道,“志成,我出血了,一点儿。”
“啊?,是快生了么?”志成连忙去喊侧房中的母亲,婆婆赶过来,问了小蔓的状况后说:“不要太紧张,还早呢?儿子,吃个早饭再去医院也来得及。”
小蔓脱下睡衣,哼着小曲上卫生间洗澡。餐厅里的志成心思重重,他眉头紧蹙,嘴里吃什么都有点苦,在牛奶加了一些蜂蜜也很难咽下,早餐,从来没有像今天这么难吃过。
志成推开眼前的餐具,将双手放在脑后,靠在椅子上,母亲见儿子没有食欲,想必是儿媳临产的事让儿子担心,她拖长声音强调地说一声:“没关系的,儿子,不要担心。”
那小蔓不慌不忙地擦干湿淋淋的身子,然后缓缓地下了楼,她搂着志成的脖子说道:“我要吃饱点,这样才会有力气。”
司机将他们送往医院,小蔓望着一脸凝重的志成,握住他的手说“紧张什么呢?老公,生孩子这种事,我听得多了,我知道的,没什么好害怕的。”车子呼啸着拐进医院,戛然而止。
妇产科病房住满了生产的人,小蔓冲着医生微笑,可这笑容随即就消失了,一阵剧痛将她的脸扭曲得像瘫了一样,歪得不成样子,她扶着腰赶紧躺在床上。
“我的腰椎快要断了。”小蔓脸色苍白起来,志成用手指在她的腰间按着,
“再用力些。”小蔓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