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通人如果被烫伤了,如果不用专门的烫伤药的话,那伤口都会火辣辣的痛,再然后就是伤口溃烂发炎。
而当灼热的子弹头射穿人体后,不光破坏人体组织,溃烂发炎同样会引起身体各个器官的败坏,很多重伤员都是这么活生生的死去的。
任你在战场上打鬼子时坚定勇敢豪气干云,可是当你身负重伤之际也就变成了英雄们的悲怆,现实就是这样的残酷。
“报告张军长,我们这帮子弟兄曾经在西安的时候和贵军合作过。
当时在华清池抓那个老头子的时候,还是我那位弟兄先发现的。”商震不理会刘成义的责问反而再次大声的说道。
那个老头子又是哪个老头子?中国又有几个老头子?
就商震的这声话里,直接就让周围不受控制的“嗡”的一声。
要知道刚才躲避飞机轰炸的时候,这里的官兵可是不少。
可是这回不管是官还是兵,所有人皆以动容。
“真的?”就商震的这个消息让那张军长都震惊了,他直直的盯着商震的眼睛就问。
“真的!报告长官,是真的!”商震再次大声的回答,“当时那个老头子穿了件睡衣。
我们的那位兄弟是在后山上的山豁子里发现那个老头子的。”。
正所谓“假的真不了而真的也假不了”。
就商震提起的这个细节直接就让那位张军长在心里把这件事给坐实了。
一个部队好几万人,甚至好几十万人,下层官兵也只是知道上面的一些信息,但具体细节却是不得而知的。
而偏偏这位张军长却是知道西安事变的一些细节的。
那个张军长看着商震是如此的认真,而到了此时刘成义都忘了在看那张军长的脸色了,反而他也盯着商震看,他却也是头一回听说商震他们竟然还干了这样的大事!
要知道,那可是西安事变啊!
在时下的中国,就那件事说多大就有多大,正因为有了那件事才促成了国共合作,那个老头子才答应了抗日,才不再讲攘外必先安内。
而那场事变对东北军和西北军的影响也无疑是显著的。
东北军是少帅被软禁,东北军被整编。
而作为西北军将领之一的这位张军长,他却又从自己的渠道得知,当时搞西安事变的他们西北军的那位将领从欧洲刚回来,却也被那老头子抓了起来。
于是东北军也好,西北军也罢,现在全都上了前线,并且已是在与日军的作战中被打得七零八落了,而这一切都是拜那场事变所赐。
可是眼前竟然冒出来了一个当年那场事变的亲历者,你说这位张将军又怎么可能不震惊?
这位张将军盯着商震足足有了一会儿,然后却什么也没说却转身走了。
刘成义现在也不好问商震他们在那场事变中到底做了什么,怎么抓那老头子还有他们的事,他也只能转身跟了过去。
商震看着那张军长的背影,心情就变得忐忑了起来。
都说女人心海底针,这大人物的心啊怎么就也跟海底的针似的呢?
你到底让不让你的医院救小簸箕,你倒是给个话儿啊!
而一个小时之后商震却不用担心了,因为刘成义的警卫连长赵传栋再次跑到了他的身边来。
“放心吧,你那位兄弟在你说话之前就已经被张军长派人救治了,至于能不能活下来就看他自己的造化了。
哦,对了,还有!这是张军长特意派人给你的。”赵传栋说着就塞给商震一个小小的药瓶。
商震细看那小药瓶上的标签,他并没看懂,因为那上面是英文。
“不让识吧?这叫盘尼西林,治发炎老好使了。
别小瞧它,要是咱们当兵的能人手一瓶,咱们伤员至少能少死一半!”赵传栋很有些骄傲的说道,就好象那盘尼西林是他造出来的似的。
而就在商震有些震惊的看着手中这一小瓶药的时候,赵传栋却又说道:“还是你小子有福气,救命的神药被你用来救——你二弟了。”
一听赵传栋这么说,商震便狠狠地剜了他一眼。
这东北人啊,咋都是这样婶儿的呢?全都没个正形!
就他们那帮人嘴有多贫,那就不用说了。
现在已经跟他混熟了的赵传栋也拿他开上玩笑了,而旅长刘成义还说自己齁齁着个屁股,走路辣巴儿辣巴儿的!
不过话说回来,此时商震的心中却又有着小小的得意。
本来对于小簸箕的伤势,商震也只能听天由命了,可是既然老天爷把那个张军长送到了自己的面前,那么他又怎么可能放弃给小簸箕争来一线生机?
正因为如此,他才会提到自己这些人曾经参与了西安事变,而西安事变也成为时下成为后世只要谈起抗日战争就永远不能避过的话题。
所谓“领袖”所谓“某公”那都是后世部份人对某人的尊称,时下之人为入局者却是不会有那种敬畏的。
统治者的地位都是打出来的。
就象明朝朱元璋打败了陈友谅才成为了明太祖。
就象刘邦打败了楚霸王项羽才成为了汉高祖。
胜者为王败者为寇,从北洋军阀时期起中国大大小小的军阀们就你方唱霸我登场,城头变幻大王旗。
在那抗日战争初起之时某人也只是在名义上完成了对中国的统一。
后来日本侵略者野心无限膨胀,某人也只是顺应了倭寇来侵国人皆欲抗战的潮流罢了,还是被东北军西北军用枪指着脑袋逼的。
所谓“天下大势,顺之者昌,逆之者亡”诚为不变之真理。
至于说抗战胜利后本是在全中国地位空前高涨的某人却把一手好牌打得稀烂,却也只能说是逆之而亡了。
至于其他的政治势力也皆是如此,概莫能外。
反而有一位伟人对这种潮流有着清醒而通透的认识,譬如他便说人民群众是历史发展的源动力,再譬如,战争的伟力寓于人民群众。
“哄”的一声,半个多小时后,商震那伙子士兵不说都跳了起来可那兴奋之情却也都溢于言表了。
原因自然也只有一个,那就是商震带回了关于小簸箕的消息,人家五十九军的医院竟然真的把小簸箕给收治了!
不管五十九军的军医能否从阎王爷那里把小簸箕的命给抢回来,可是救了就比不救强不是,救了才有希望,不救那可就是彻底没希望了!
只是要不说人与人那是不一样的呢。
大家听说小簸箕有希望了自然是兴奋的,可是也有居安思危的,就比如那迂腐的陈翰文,陈翰文偏偏说了一句:“也别高兴太早了。”
要说凡事举安思危,多往坏处想地多往好处努力这并没有什么不对,奈何这陈翰文此时却绝不该说这话的。
他这话才一说完,十个老兵倒有九个把眼睛立立起来了。
“艹的!你个狗日的盼着小簸箕死咋的?”暴脾气的马二虎子张嘴就骂道,说完就奔着陈翰文来了,这可是要伸手揍人了!
而陈翰文说完这话自己也觉得欠妥没情商了,又见所有老兵都在冲自己瞪眼了,他便明白自己说错话了,说了一句挨打没人拉着的话!
所以,吓得他急忙忙反手抽了自己一个嘴巴,嘴里还说着“我嘴臭,欠抽,嘿嘿,欠抽!”
“算了。”商震终是说了一句话,而他也正是那十个老兵中唯一没有立眼睛的那个。
“嘴上再没把门儿的打死你个鳖孙儿!”虎柱子气咻咻的骂,不过到底是把手放下了。
众人兴奋了一会儿终是消停了下来,倒是躲在角落里马天放用自己剩下的那只手轻轻的捅了一下侯看山。
侯看山看向马天放就见马天放却是冲一个位置呶了一下嘴,侯看山顺势看了过去便注意到,站在一旁的高雨燕正用水汪汪的无比幽怨的眼神看着商震呢!
“这是咋了,咋又这样婶儿的看商震,哎呀鹅的娘哎,把我的小心肝都看得稀碎稀碎的。”马天放低声说道。
“不知道啊,不过我可是知道,咱们头儿内嘎嗒打仗是被撞了。
我还问他呢,说你走道这是咋了。
咱们头儿说,打仗时撞的,都快给撞成大气懒子了。”侯看山却是又透露了一个惊天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