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鹰派?鸽派?卫斯理,你什么意思?”
听见杜蔚国略显突兀的问题,理查德表现的十分诧异,甚至还有点恍惚。
杜蔚国耸了耸肩膀,语气很轻松:“理查德,你不用多想,就是字面的意思。”
理查德却没有丝毫放松,皱着眉头,语气凝重:
“你问我对待共济会的态度?怎么?卫斯理,难道你还想策反我,跟你一起对付共济会不成?”
杜蔚国缓缓的吐出烟气,目光深沉,语气也饶有深意:
“策反倒谈不上,不过,如果你也是敌视共济会的鹰派,我觉得合作共赢未必就没有可能。”
一听这话,理查德的表情相当复杂,下意识的舔了舔嘴唇:“合作,到底什么意思?”
花旗整体的对外表现,虽然一直以来都是近乎流氓似的强硬,但是其实内部也是有鹰派跟鸽派之分的。
当然,所谓鹰鸽之分,本质上就是不同利益共同体的区分,并不是特指对待战争问题的软硬之分。
强硬主战的,未必就是鹰派,怀柔主和的,也未必就是鸽派,主要看要为何而战,到底动了哪一方的利益蛋糕罢了。
其中,鹰派大多都是米利坚建国前后,早期的白裔移民后代,而鸽派则多是后期的移民为主。
鹰派大多在军方,而鸽派大多在议会,也可以粗分为文武之争,但是绝对不是泾渭分明,而是伱中有我,我中有你这种。
当前,两派还基本处于平衡对峙的局面,到了后世,被共济会控制的鸽派完胜,开始全面实施军事威慑,外加经济殖民的政策。
而鹰派的秉持的原则是立足本土,倾向武力对抗,战争扩张,蔓延几十年的冷战,说白了就是鹰派这群好战分子搞出来的。
而神通广大,无孔不入的共济会,就是从二战后,开始金元开路,逐步逐步的植根于鸽派之中,直至最后把控了世界经济命脉。
杜蔚国事前简单的调查过理查德,这老登是地地道道的武力扩张派,属于鹰派的中坚力量。
能坐到他如今的高位,理查德也不可能是个光杆司令,背后必然有个强势利益集团死撑着他。
领袖说过,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驱狼吞虎,借力打力才是上上策,杜蔚国这次之所以选择理查德作为绑架目标。
除了作为交换条件,营救劳拉夜璃之外,也寄希望能找到一个可以对抗共济会的盟友。
内部开花才是破敌王道,就算不能开花,只要是能找到掣肘共济会的一股力量,也是好的,反正百利而无一害。
杜蔚国没有避讳,选择开门见山:
“理查德,你应该清楚,我跟共济会势成水火,不死不休,所以,我现在想寻找盟友。
合力对付这群手眼通天,贪婪的商人,其中,花旗军方的鹰派,就是我的目标之一。”
“盟友?”
一听这话,理查德的五官都扭曲了,表情相当玩味,跟特么嘴里被强塞了一坨屎似的。
虽然他还算有涵养,没有当场笑喷或者骂人,但是眼神里,却藏不住满满全是你特么脑子没病的意味。
想想也不难理解,从美洲丛林开始,陆续折在杜蔚国手里绿色贝雷帽,都特么快有一個整编大队了。
要知道,这些绿帽子都是百战余生的老兵,精锐中的精锐,各个都是宝贝疙瘩,还是特种部队的火种。
被杜蔚国单枪匹马就干掉了小300人,折损近半,花旗军方心疼得都滴血了,恨他恨得牙痒痒。
除此以外,杜蔚国还在奄美岛海域击落了四架武直,干掉了不少陆战队大兵,何况现在,他还冒天下之大不韪,绑架了米军的东瀛指挥官。
杜蔚国跟花旗军方可谓是结下了血海深仇,不死不休的那种,现在他突然说要结盟,这特么不是扯犊子吗?
“呵呵~”
理查德实在是无语到了极点,只是发出两声尴尬却不失礼貌的干笑,杜蔚国却毫无羞愧之色,厚着脸皮说道:
“理查德,我知道,我与贵方之前确实有过点摩擦,闹过一些不必要的误会。
但是我们本质上并没有矛盾,我们之间的冲突,都是中情局和共济会搞出来的事端。”
杜蔚国这话,还真就不是强词夺理,以他目前所处的层面,以及做过的事情,还真就没有影响到花旗军方奉行的(霸)权主义。
事实上,杜蔚国从来都没有打马圈地,建庙立宗的野心,顶多就是闷声发财而已,所以,原则上,他永远都不会跟鹰派冲突。
至于他跟中情局的梁子,是在四九城供职特情司的时候结下的,而共济会,则是因为杜蔚国要干掉千岛之国的独裁苏阿脱,动了人家的蛋糕。
之后跟米军还有绿帽子发生的一系列战斗,也都是中情局跟共济会主动挑唆,杜蔚国确实没有主动招惹过他们。
杜蔚国把烟头弹进篝火,语气真诚的解释道:
“理查德,就连这次绑架你,也是被逼无奈才做出的决定,甚至动手前,我都没打算伤害你的卫队。
我本来是去那段林荫道踩点的,没想到,狙击小组突然更换了位置,意外相遇,这才被迫交火。”
理查德目光闪烁,皱着眉头沉默了好一会,这才沉声说道:
“卫斯理,你说的有点道理,可不管起因如何,你毕竟对我们军方造成了无法挽回的严重损失。
这可不是你嘴里轻飘飘的一句摩擦,误会,就能轻易抹去的,所有,你说的合作~~”
这老登还特么挺坦诚,说话直喇剌的,杜蔚国也没有回避这个话题,大大方方的回道:
“我们华夏有句古话,杀人者,人横杀之,理查德,你们把枪口抵在我的脑门上,我总没道理不还手,任人宰割吧?”
理查德有些意外的看了杜蔚国一眼,略微沉吟之后,这才笑着摇了摇头,沉声回道:
“卫斯理,没想到,你的口才也如此犀利,就算当个政客也完全够格了,说说看,你的具体提议是什么。”
杜蔚国从怀里摸出一盒没拆封的香烟,慢条斯理的拆开包装,又点了一根,袅袅烟气中,他的语气沉沉:
“理查德,我曾经听说一个说法,战争是政治的延续,而政治则是利益的延续。”
杜蔚国弹了一下烟灰:
“军人,服从命令为天职,你们血战沙场,披肝沥胆却逐渐式微,你们也不希望最终沦为一群商人的打手吧?”
一听这话,理查德的瞳孔收缩,目光闪烁,似乎被戳中了心事,有所意动,不过他却没有说话,只是直直的看着杜蔚国。
杜蔚国毫不退让的跟他对视着,语气幽幽:
“我跟共济会,必然是要全方位开战的,我的最终目的,是把这群贪婪的狗杂碎连根拔起,斩尽杀绝。”
说到这里,杜蔚国突然话锋一转:
“这群贪婪的商人,像是吸血的蚂蟥,专发战争财跟国难财,极擅敛钱,脑满肠肥。
他们遍布在全球的无数产业,想必应该足够贵军几十甚至上百年的军费开支了吧?”
听见杜蔚国发言,即使身经百战,见惯了尸山血海的理查德都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浑身竖起棘皮。
煞神这家伙实在太可怕了,居然妄想单凭一己之力,消灭共济会,然后再一口吞下。
混到理查德如今这个层面,已经进到了花旗的核心权利圈,知晓很多常人不得而知的隐秘,更加了解共济会的庞大跟恐怖之处。
这要是别人如此大放厥词,他必然嗤之以鼻,但是杜蔚国说出来,他却偏偏无法反驳。
共济会就算再牛皮,再势大财雄,再通天彻地,说白了也不过就是普通人聚集而成的隐秘组织。
是人就会死,按照杜蔚国当前表现出来的能力,只要他愿意,恐怕任何人都无法躲过他的刺杀。
这一点,理查德绝对拥有发言权,如果杜蔚国想杀他,估计他现在坟头都特么长草了,毫无悬念。
杜蔚国如果横下心,不间断的刺杀斩首共济会的头脑,即便是庞然大物的共济会,也绝对扛不住这种放血策略的。
理查德有些口含舌燥,声音干巴巴的:
“你想让我们帮你对付共济会,绝不可能,卫斯理,即使抛开我们之间的恩怨,共济会在军方也拥有极大的话语权~~”
“我艹!成了!”
一听这话,杜蔚国脸上虽然面无表情,心中却狂喜的差点直接欢呼出来,丫的,理查德这老比登终于咬钩了。
理查德说得是实话,军方从来都不是铁板一块,也是山头林立,派系众多,共济会无孔不入,自然也拥有代理人跟话语权。
比如,理查德这名义上的东瀛最高指挥官,即便在东瀛的地面上,也有很多事是力有不逮的。
比如中情局的詹姆斯跟共济会厄尔在冲绳基地里搞风搞雨,这件事,他就只能干瞪眼。
当然,这都不是重点,重点是理查德动摇了,开始辩解,甚至开始从杜蔚国的角度考虑同盟的可行性,这就足够了。
杜蔚国轻轻的点了点头,语气从容沉静:
“我明白你的立场跟处境,理查德,我也不会为难你旗帜鲜明帮我对付共济会。
我的要求非常简单,你们军方只需要保持中立即可,而共济会遗留下来的庞大财富,我只要2成。”
一听这话,理查德再也无法保持镇定了,呼吸瞬间就粗重了,共济会的8成财富,简直无法形容,这是泼天一样的大富贵。
毫不客气的说,共济会的8成财富,估计都特么够买下整个花旗了,就算不够,至少也能买个大半个。
理查德不自觉的吞咽口水,呼吸急促:“为什么?”
杜蔚国不紧不慢的翻动一下篝火,飞溅起几朵火星,他的面容变得有些模糊,声音异常低沉,动人心魄,犹如恶魔低语:
“共济会这个敌人实在太可怕了,同时,这块蛋糕也太大了,我的胃口小,吃不下。
所以,我才要找同盟者一起对抗这个怪物,同时分享这顿饕鬄盛宴,怎么样,理查德,你感兴趣吗?”
7天后,理查德全须全尾,安然无恙的独自返回了横间基地。
12小时后,司令部直属特战分队,在他的指引下,在奥多摩大岳山的隐秘溶洞里,发现了几具被击杀的亚裔尸体,以及击杀卫队使用的ak步枪。
隔天上午,理查德在东京亲自召开了新闻发布会,声称自己遭遇了东瀛激进组织,武藏工作组的袭击跟绑架。
他在被羁押过程中,找到了机会,悍然反杀了几名守卫,独自逃了出来,并且保证会针对该事件展开报复云云~
好一招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理查德瞬间就变了铁骨铮铮的孤胆英雄。
与此同时,英吉利群岛,伦敦西南部的萨里郡,占地广阔,古香古色的克劳馥庄园。
巨大的落地窗前,穿着真丝睡衣的劳拉,手里端着一杯已经凉透的绿茶,正看着窗外的雨幕发呆。
“小姐,茶已经凉透了,我帮你重新更换一杯吧。”
一位衣着笔挺燕尾服,精干消瘦的中年人,缓步走到她的身后,语气温和沉稳,这是她的老管家爱德华。
劳拉回了神,转过身把茶杯递给爱德华,眉间有些惆怅,声音沙哑:
“谢谢,我不喝了,爱德华,怎么样?港岛那边有什么消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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