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艾莉的眼中有犹豫的神色一闪而逝,不过还是言简意赅的沉声应了下来,刚转身准备出门,却又被杜蔚国喊住了。
杜蔚国抹了一下嘴角淌出来的黑血,吃力的说道:
“那,那个管事的颂帕善,记得留个活口。”
“好,我明白了。”
艾莉深深的看了杜蔚国一眼,这次连犹豫都没有,沉着的点了点头,毫不拖沓,拎着消音手枪就走了出去了。
说实话,看见杜蔚国口吐黑血,摇摇欲坠的德行,艾莉自然活泛了心思,但她是个绝顶聪明的女人,瞬间就权衡出了最佳的方案。
杜蔚国是个恐怖的怪物,只要他还没咽气,彻底成为一具尸体,就无法小觑。
她可不想承受煞神的垂死反击,何况还有那只邪门的黑狗呢,艾莉完全可以静观其变,坐收渔利。
至于清理庄园里的这些战五渣,对她来说,只是小菜一碟,不在话下,而且这个任务也深合她心。
正好可以拖延时间,静待结果,如果杜蔚国刚刚让艾莉上带着他突围就医,她才会真正的为难犹豫。
艾莉离开房间之后,杜蔚国也长长的松了一口气,又呕出一口黑血,缓缓的收起隐在衣袖中的小唐刀。
艾莉的谨慎救了她,但凡她刚刚稍有异动,杜蔚国会毫不犹豫的抹了她的脖子。
“吼~”
下一秒,院子里突然暴起一声凄厉的哀嚎,夜魔被剧痛折磨的现了原型,如同一片黑云似的,腾空而起,直接蹿出庄园,扑进了密林之中。
之所以冲进林子,是因为它需要吞噬精血来缓解疼痛,压制伤势,而杜蔚国又不允许它吃人。
此时此刻,杜蔚国满脸狰狞,强忍着剧痛,感受了一下夜魔的情况和位置,随后,他的身形突兀的原地消失。
下一瞬,杜蔚国就像一块巨石一样,从半空之中勐然砸落在一条湍急的河水,扑通一声,溅起冲天的水花。
这条河位于北榄坡府的西北郊,距离之前的甘烹碧的庄园,足足130多公里。
过了好一会,杜蔚国的身形才缓缓浮出水面,宛如死尸一样,仰面朝天,一动不动,随波逐流。
“噗!”
杜蔚国的嘴里突然飚出一口血箭,这次已经不再是凄厉的黑血,而是变成了猩红色的鲜血。
“果然,飞降这门邪术,也是需要施术距离的,一旦离得远了,自然也就控制不了蛊虫了。”
一个怪蟒翻身,杜蔚国勐地从河水当中站了起来,捂着肚子,趟着及腰的河水,朝岸边走去。
胃里依然火烧火燎,翻江倒海,疼得不得了,但是已经在可以勉强忍受的范围之内了。
杜蔚国降落的这段河道非常险峻,远离城区,靠近公路,是他曾经路过的一处险滩。
此刻三更半夜的,附近连个鬼影都没有。
快到岸边的时候,杜蔚国站在水里,勐地把外套一把扯开,露出钢浇铁铸一样的精壮身体。
咬紧牙关,眼中戾芒闪烁,手上幽芒一抖,暗澹无光的小唐刀直接划开了自己的肚皮。
小唐刀锋利无比,切开肚皮的过程丝滑无比,甚至刹那间连血都没出,不过下一秒。
“呃啊~~~”
一声凄厉骇人的嚎叫声勐然炸起,夜鸟惊飞,杜蔚国的脸上青筋暴出,表情狰狞,眼睛猩红一片。
他伸手直接掏进了自己的腹腔,又硬生生把肠胃给拽了出来,小唐刀再闪,勐地切开了胃袋~~
“呼,呼~~”
片刻之后,杜蔚国如同一滩烂泥似的,狼狈不堪的瘫在岸边的淤泥之中,大口大口的喘息着。
胸腹正中,一条狰狞恐怖的伤口,此刻已经止住了血,正肉眼可见的飞快蠕动愈合着。
给自己开膛破肚取蛊虫,如此壮举,堪比关老爷刮骨疗毒了,饶是杜蔚国有自愈神技傍身,依然欲仙欲死,精疲力竭。
过了好一会,杜蔚国才挣扎着,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手里紧紧的攥着一个铝饭盒。
这里边,装着几十条黑色的,形似蜈蚣一样的多足怪虫,这些怪虫,大小不一。
大的能有小指长短,牙签粗细,小的只有绣花针一样大小,正在罐头盒子里疯狂蠕动,互相厮杀吞噬。
这特么就是传说之中的蛊了。
这玩意的体型不大,但是却异常凶戾好斗,不死不休,身体两侧,横生着几十条锋利的腹足,剧毒,口腔之中还外翻着四颗狰狞的腭牙。
这些渗人的蛊虫,就是刚刚杜蔚国自己从肠胃之中硬生生的挑出来的,一共36条,互相吞噬之后,现在还剩不到20条。
杜蔚国在岸边静静的站了一会,缓过一口气,就近寻了一个土坑,把铝饭盒直接扔了进去。
紧随其后,两颗瞬爆燃烧弹就在土坑之中爆开,近千度的高温,瞬间就把饭盒烧成铁水,蛊虫自然也跟着灰飞烟灭,连渣渣都不剩。
杜蔚国冷着脸,掏出一盒牛肉罐头,手上发力,直接挤爆,一口吞下,如此反复几次之后,身形直接消失。
凌晨4点,天还没亮,甘烹碧北郊豪华奢阔的将军庄园里,漆黑一片,寂静无声。
杜蔚国身上披着一件满是泥污的外套,裤子上满是血污,眼睛也是血红一片,火焰升腾。
整个人都好似从地狱之中爬出来的厉鬼一样,从庄园后方的丛林之中缓步走来。
他的身边,跟着同样眼睛猩红,凶光四射,腹部伤口还没痊愈,依然还在淌血,已经变回狗身的夜魔。
杜蔚国刚才在丛林之中找到了正在疯狂肆虐,宣泄痛苦的夜魔,二话不说,直接把它放倒,给它做了一个粗暴的外科开膛手术。
夜魔可是比杜蔚国整整多支持了将近一个小时,即便它都已经把方圆几里之内的动物一扫而空,依然没能补回来,被蛊虫折腾的生死两难。
它虽然聪明,拥有极其强悍的自愈力,可是终究个野兽,不能像杜蔚国一样给自己开膛手术。
最后,杜蔚国从夜魔的肚子里掏出了6条已经变得如同大拇指粗细,足有快子长短的蛊虫。
正在屋顶制高点持枪警戒的艾莉,远远的看见这煞气冲天的一人一狗,童孔剧烈收缩,忍不住心惊肉跳。
艾莉扭头,眼神怜悯的看了一眼地上,正昏迷不醒的颂帕善,心有戚戚的自语道:
“傻比,你特么算是惹错人了,现在可好,别说你死无葬尸之地,估计就连你的主子昆擦,都得人头落地了,神仙难救。”
艾莉估计的一点都没错,杜蔚国已经打定主意,不管这件事的幕后主使者究竟是谁。
必然都和昆擦脱不了干系,就算不是他干得,杜蔚国也不打算再留昆擦的狗命了。
人无伤虎意,虎有害人心!
昆擦虽然是枭雄之姿,但是性格自大且自负,乾纲独断惯了,必然不肯郁郁久居人下,并不是一个合适的傀儡人选。
三角地这块无主的大肥肉,杜蔚国已经视为禁脔,势在必得,就算耶稣来了也特么不好使。
“哗啦~”
一盆冰水兜头浇在了颂帕善的身上,他被激的抽吸一口冷气,勐地睁开了眼睛。
当他的童孔重新聚焦之后,就看见脸色铁青的杜蔚国,嘴里正叼着一根烟,眼中幽光流转,直勾勾的盯着他,语气冷冽:
“颂帕善,下蛊的巫师藏在哪?”
对上杜蔚国的犹如深渊一样的眼睛,颂帕善心胆俱裂,身子忍不住抖了一下,牙齿打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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