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大龙是个沉默寡言的汉子,他朝着黑衣褂衫们招了一下手,顿时如同平地刮起一阵黑旋风似的,勐的冲出出去。
此时,杜蔚国上前一步,轻声问道:“老板,细伟是几点出去送餐的?他家住哪?”
片刻之后,石龙军路和大发路的交界处,唐人街的边缘,靠近臭水沟的一处独门独院的破烂棚户。
之所以是独门独户,是因为这里靠近臭水沟,根本就没人过来住,所谓的独户,也不过是用破烂木头,围了一个院子出来。
此时,这个棚户的院子里,魁爷目光喷火的看着地上依次排开的几具小小的骸骨。
一共9具,都是几岁稚童的骸骨,有些甚至还没有完全腐烂成白骨,惨不忍睹,臭气熏天。
此时,力哥从不远处小跑了过来,语气凝重:
“魁爷,这附近几百米的范围,都已经彻底翻过了,都没找到小妹,还有~”
“还有什么?”魁爷从牙缝之中挤出了这句话,冷的吓人。
“这些孩子,这些孩子都被开过~。”力哥硬着头皮,凑到奎爷的耳边把这句话说完。
“扑你阿姆!细伟这个畜生,我一定要把他凌迟处死!我要吃他的肉,喝他的血,我要敲碎他的每一根骨头~”
似乎是想到了小妹的遭遇,魁爷此时的眼睛已经血红一片,如疯如狂,拼命的挥动着手臂,语无伦次的破空大骂。
杜蔚国却一把按住了他的胳膊,语气沉稳:
“魁爷,你冷静点,小妹没死!”
“什么?你说什么?你怎么知道?求求你,帮我救救小妹!求求你了,卫斯理,你要什么,我都给你~”
魁爷激动的握住杜蔚国的胳膊,涕泪横流,此时此刻,他不再是那个呼风唤雨,一手遮天的唐人街龙头老大,只是一个可怜女孩的父亲。
杜蔚国暗暗叹息一口,还真是可怜天下父母心,虎毒不食子啊。
“魁爷,你先冷静一下,这个细伟是食人魔,他根本就没有人性,如果小妹已经遇害,我们刚刚就已经挖出了他的尸体。”
“所以,所以你的意思是说,小妹还没死?”
魁爷的眼神当中重新燃起了希望的火苗,泪眼婆娑,满是期待的看着杜蔚国,恳切一个肯定的答复。
“是,肯定没死!”
杜蔚国郑重点了点头,语气斩钉截铁,一听这话,魁爷瞬间就直起了腰杆,抹了一下眼泪,深深的给杜蔚国鞠了一躬,语气无比真诚:
“卫斯理先生,您吩咐,下一步该怎么办?我们整个唐人街全部都听您的号令。”
杜蔚国抬手看了一眼手表,已经是下午4点12分了,时间不多了,他轻轻的拍了拍魁爷的肩膀。
先是看了一眼已经被夷为平地的棚户,丫的,阿力的这些手下,干活太糙了,连特么一点痕迹都没留。
杜蔚国无奈的收回目光,撇了撇嘴,语气依然沉稳:
“力哥,你带人过来的时候,的家里有没有刚刚有人来过的痕迹?”
“有,院子里有新鲜脚印,家里的柜子也都敞开了,衣服裤子都扔在了地上,像是家里遭了贼一样。”
力哥不假思索的回答道,随即,他的眼神就亮了,狠狠的拍了自己的脑袋一下。
杜蔚国知道他已经反应过来了,嘴角一勾,轻声说道:
“力哥,找几条鼻子灵的狗子,这应该不难吧?”
“不难!我这就去!”
力哥神色激动,飞快的跑开,再次吹响了哨子,此时,就连魁爷都已经反应过来了,语气颤抖的说道:
“卫斯理先生,您的意思是~”
杜蔚国语气轻快:
“嗯,没错,细伟这个食人魔必然是送饭回来之后,看见风声不对,下午回来了一趟,带着小妹跑了,人,是跑不过狗的,您放心好了!”
“扑通!”
魁爷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哽咽着,指天发誓:
“卫斯理先生,如果您今天能帮我救回小妹,您就是我万仲魁的再生父母,但有驱使,无有不从~”
杜蔚国微笑着把他扶了起来,语气沉稳:
“魁爷,言重了,走吧,我们现在回会馆等着吧,相信力哥一定会带着好消息回来的。”
2个小时之后,晚上6点28分,潮汕会馆的后院。
前厅方向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随即,莫力怀了抱着一个小姑娘,红光满面的走了进来,语气兴奋:
“魁爷,小妹救回来了,安然无恙,只是受了惊吓,过度疲劳,昏睡过去了。”
正在强装镇定,喝茶聊天的魁爷勐地站了起来,名贵的青瓷茶杯落在地上,碎成一片。
魁爷恍如不觉,脚步踉跄的走了过去,一把就抢过了莫力怀里的小姑娘,仔细的端详着。
这女娃娃很漂亮,粉凋玉琢似的,只是身上脸色都很脏,满是污垢,她此刻睡得很沉,呼吸均匀。
魁爷泪如雨下,浑身颤抖,轻轻的亲吻了孩子一下,喃喃自语:
“谢天谢地,小妹,你总算是平安无恙~”
杜蔚国并没还有留意这感人的父女重逢戏码,他的目光灼灼,饶有兴趣的看着莫力身后一个五花大绑的消瘦身影。
这个家伙正被莫力的两个手下死死的按住,跪在了北屋的门口,应该就是食人魔细伟了。
这家伙大概30岁左右,身材消瘦,脸色青白,剃着精短的头发,相貌平凡,只是一双阴蛰的眼睛,闪烁着幽冷的光芒。
杜蔚国叼着烟卷,走到了他的跟前,慢慢的蹲在他面前,或许是被烟熏到了,细伟撇了一下脑袋,剧烈的咳嗦着。
杜蔚国笑了一下,把烟头弹飞,语气平静:“细伟?”
这个男人冷冷的看了杜蔚国一眼,并没有说话,杜蔚国语气依然平稳:
“细伟,你心里很清楚,你一定会死,而且还会死的很惨,不过我要问你一个问题,如果答桉能让我满意,可以给你一个痛快的死法。”
细伟沉默了一会,阴冷的目光在杜蔚国的脸色反复巡索,嘴巴动了一下,他终于说话了,声音嘶哑,带着浓烈的潮汕口音:
“死都死了,谁还在乎痛快不痛快。”
杜蔚国嗤笑一声:
“呵!你可以先听听我的问题嘛,其实很简单,你为什么要吃人呢?我很好奇,到底是什么原因,才诱使你如此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