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九城城西,某处大院,其中一栋二层小楼,这个黑影如同夜枭一样,消无声息的停落在了楼外的一颗大松树上。
蹲在树杈上观察了很久,一阵劲风吹过,大松树轻轻摇摆,这黑影却突然消失了,就如同从来都没有出现过一样。
凌晨1点半,已经陷入沉睡的四合院,才刚刚熟睡没一会的赛虎再次勐地腾身而起,紧盯狗剩家的方向,狗脸上露出拟人的疑惑之色。
次日清晨,杜蔚国结束休息,才刚到单位,办公桌上的电话铃声就响了,黑色的那部,外线电话。
杜蔚国拿起话筒,语气平静:“喂,我是杜蔚国。”
话筒那边传来了胡斐的声音,也还算沉稳:“杜蔚国,我是胡斐,你马上来我这里一趟。”
“好的,胡司长,我这就出发。”
半个小时之后,胡斐的办公室里。
胡斐正襟危坐,他的手里擎着一支烟,面色严肃,目光幽深的审视着杜蔚国。
杜蔚国神色沉静,不动如山,语气从容不迫:
“胡司长,请问,是有什么任务吗?”
胡斐收回目光,轻轻的叹息一声,把桌上的一份文件轻轻的推给杜蔚国,语气沧桑:
“杜蔚国,这是你们特别行动处的整改方案,你先看看吧。”
杜蔚国的表情纹丝不动,平静的接了过来,仔细的阅读着。
这份整改方案,大体意思是特别行动处解散,杜蔚国担任1处的副处长,职级不变。
5处其他人员也都有调动,雷千钧外调到市局,担任任刑侦1科科长,唐阿红,陈建胜和他一起调入。
唐阿红的职位是后勤科副科长,陈建胜是1科干事,巴特调回轧钢厂保卫处3科,干事。
白音还有几条大狗,调回了原籍的边防部门,也是干事职级,阎王小队彻底解散,各回原籍,不过职级都升了一级。
唯一特别的只有郭芙,她和杜蔚国一起调到了特勤1处,担任他的助理兼司机。
整体方案,杜蔚国都是非常认可的,这些也都是他之前渗透给胡斐的,只有郭芙是个意外。
杜蔚国轻轻的放下报告,语气沉稳:
“胡司长,我同意领导的安排,唯一就是郭芙,她怎么跟我一起调到1处了呢?”
胡斐仿佛对此丝毫都没有意外,语气低沉:
“郭芙的学历和资历都太浅了,没办法外调,再说了,以她的出身和档桉,你觉她得能进市局或者轧钢厂吗?她妈可是~”
胡斐说的没错,郭芙的出身确实特殊,她的档桉一旦曝光,一般的地方根本就不会收。
就算人家当时硬着头皮收了,以后也是个不定时炸弹,随时都可能会出问题。
杜蔚国此时起身,郑重其事的给胡斐鞠了一躬,语气诚恳的说了一句:
“多谢您了,胡司,这个整改方案具体什么时候实施?”
胡斐轻轻的摆了摆手,语气沉闷,难掩浓浓的寂寥之色:
“具体执行,等过了年吧。”
杜蔚国暗自盘算了一下时间,合适,轻轻的点点头:“好的,胡司。”
胡斐此刻心情沉重,无比煎熬,要知道,5处可是他一力促成的,费劲心血,事实证明,这一决定无比英明。
经历了多次任务的磨砺,现在的5处,还有以杜蔚国为战术核心的阎王小队。
已经成了特勤司手里的一张王牌,当之无愧的神器,多次完成了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可是如今,这样的一支队伍,这样的一柄利剑,胡斐却要亲手折断,亲自下令解散,相当于自断一臂,痛彻心扉。
最可怕的是,促成这样痛苦决定的诱因,并不是外在的,这种剧烈无力感,让胡斐不寒而栗。
也许杜蔚国曾经说过的话,多少也有点道理,不值得!
胡斐眉头紧皱,用力的摇了摇头,把这些乱七八糟的念头都压了下去,熄灭了烟头,脸色凝重,压低了声音:
“杜蔚国,你最近都给我消停点,等过了年,我会找机会让你去滇省执行任务,你千万不能再胡来了,知道吗?
要不然任谁也保不住你,你特么现在是失心疯了吗?居然连罗良显都~~”
胡斐虽然压低了声音,但是却隐藏不住语气当中的颤栗,他是真的感觉到恐惧了。
杜蔚国神色不动,语气依然平静无比,轻声反问道:
“胡司,罗良显怎么了?”
胡斐的眼神闪烁,死死的盯着杜蔚国,过了好久,才叹了一口气,语气沉重:
“他今天凌晨突发心脏病,窒息死亡了。”
杜蔚国满脸都是疑惑之色,皱着眉头,语气诧异:
“胡司,既然他是心脏病发,窒息死亡,关我什么事啊?总不能说是被我气死的吧?”
说实话,胡斐其实也有点叫不准这件事到底是不是意外,毕竟这可是病理性的死亡,刚刚也只不过是试探一下杜蔚国。
不过此时,胡斐心中已经有了答桉,他和杜蔚国相处已久,互相无比熟悉,胡斐也不是酒囊饭袋,自然有自己的方法判断出答桉。
胡斐有些痛苦的闭上了眼睛,身体都在微微颤抖,又惊又惧,自己到底是逼出了一个什么样的怪物啊?
这样的杜蔚国,已经失控了,一定要趁早送走才行,要不然,他是真的会捅破天,而且还是死活都补不上的那种。
胡斐现在丝毫都不怀疑,杜蔚国是真的拥有翻天覆地的本事,同时也有弑天裂地的胆魄,堪称是人形阎王一样的存在。
其实胡斐一点都没有想差,自从杨采玉昏迷不醒之后,杜蔚国就已经彻底黑化了。
自从心中有了定计之后,现在的杜蔚国,打开了身体中的安全阀,真正的肆无忌惮。
他最近的一系列举动,都是在敲山震虎,未雨绸缪,在他离开之后,但凡有人敢动他的人,都得好好掂量一下。
阎王不死,谁敢放肆?不怕意外突然降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