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蜜水,我定要喝蜜水!” 袁术连声高呼,然而却无人回应。 接连数声之后,袁术猛然从睡梦中惊醒。 只见周遭空空如也,一无所有。 “此乃何处?” 袁术惊慌失措地开口问道,同时左顾右盼,这里仿佛是一片幽暗的荒野。 四周鸦雀无声,唯有他沉重的呼吸声和慌乱的心跳声清晰可闻。 突然,一阵阴森的寒风吹过,一个庞大且扭曲的怪物从黑暗中缓缓显现。 那怪物身躯极为庞大,散发着令人毛骨悚然的恐怖气息。 “啊,何物在此,竟敢惊吓本公子!” 袁术双目圆睁,挥起拳头径直冲了上去。 “嘭!” 怪物伸出尖锐的爪子,轻轻一挥,袁术便如断了线的风筝般倒飞而出。 “哟呵!” 剧痛之下,袁术非但不信邪,反而再次奋不顾身地冲了上去。 连续三次皆被击飞,最终被一只大脚死死踩在脑袋上,丝毫无法动弹。 这一来,袁术终于心生惧意,连声求饶道:“饶命,饶命,饶命啊!” “嘿嘿!” 怪物低下头,显露出一个似曾相识的轮廓。 “啊!” 看到这张脸,袁术顿时一声惨叫,猛地坐了起来。 “爱郎,怎么了?” “袁郎!” “郎郎。” 身边躺着三名面容姣好的女子,皆是肌肤雪白,她们一个个满脸惊诧地问道。 “啊,啊!” 袁术喃喃自语着,用力抓了几把,入手细腻顺滑紧凑饱满真实,嗯,这下不是做梦了。 他缓缓开口道:“做了个噩梦,来人呢,传阎象和杨弘来。” 虽是深更半夜,但主公相召,二人也不得不赶忙起床前往。 不多时,阎象和杨弘便匆匆赶来。 “主公,不知何事这般急切地召见我二人?” 阎象恭恭敬敬地拱手问道。 袁术脸色惨白,双目失神,许久才缓过神来,声音颤抖地说道:“吾方才做了一个噩梦,实在是惊悚至极。” 杨弘忙道:“主公但说无妨,或许只是一场虚惊罢了。” 袁术深吸一口气,定了定神,开始讲述那令人胆寒的梦境:“我数次梦到一只怪兽,将我踩在脚下,令我动弹不得。” 说到此处,袁术仰头喝了口蜜水。 “而后呢,主公?” 阎象问道。 袁术声音中带着恐惧:“那怪物低下头,露出一个似曾熟悉的轮廓,吾一看,竟是” 说到这,袁术停顿下来,似乎仍心有余悸。 “究竟是谁,主公?” 杨弘急切地追问。 袁术咬了咬牙,艰难地说道:“竟是孙坚!” 阎象和杨弘对视一眼,皆面露古怪之色。 袁术幽幽开口道:“此梦甚是不祥,传你们前来,便是商讨应对之策。” 阎象沉思片刻,说道:“主公,梦多为虚幻之象,不可全然相信,但也需谨慎对待。” 杨弘接着道:“如今局势错综复杂,主公当稳固自身势力,以防生变。” 听到这两句毫无实质内容的话,袁术的脸色不由得阴沉下来,问道:“你们觉得孙坚会不会杀我?” 阎象皱眉道:“疑人不用,用人不疑。主公既然任用孙坚为大将,却又如此猜疑,实乃取祸之道。” 这话说得颇为刺耳,杨弘连忙插嘴道:“主公,人的野心往往取决于实力。 如今孙坚拥雄兵数万,又占据荆州六郡作为根基,却口口声声愿为主公效力,这显然是示弱之举。 倘若时机成熟,杀掉主公,或者反叛主公,那定然是意料之中。” 袁术点点头,道:“我屡次试探,文台确实有些过于示弱了。 其实周亚夫可怕,陈平更可怕。 如今的孙坚,兼具周亚夫的勇武,又有陈平的隐忍,着实让我夜不能寐啊! 两位,可有计谋教我?” 闻言,阎象思索起来,方才他的话有些过重,已经引起袁术的些许不满,必须要设法补救一番。 稍作思索,阎象便开口道:“孙坚在长沙南郡,犹如猛虎居于山林。但他如今身处鲁阳,虽有数万大军威风凛凛,然而粮草却依赖于我等,实际上不足为患。” 杨弘眼睛一亮,插嘴道:“若是我等能够施展手段,夺下荆南六郡,孙坚失去根基,则不得不依附于我们,成为我们的爪牙。” 阎象有些不满地看了杨弘一眼,补充道:“但是,此事绝不能由我们动手。 否则的话,孙坚破釜沉舟,反戈一击,我们又有谁能够抵挡得住。” “这,我们不动手,还能指望谁?” 杨弘说着,忽然想起了什么:“南郡的蒯家和蔡家?对了,他们定然不会坐视孙坚这样的人物掌控荆州,那于他们而言,将是一场灾劫。” 阎象没有回应杨弘的话,而是说道:“他们恐怕尚未有此胆量。 我的意思是,倘若能将荆州南部六郡的局势搅乱,让他们自身陷入混乱之中。 如此一来,孙坚便没有稳固的根基,或者说他的手下无法顺利地占据和掌控荆南六郡,那样他便难以变得强大。 我们也就达成了目的。 只要孙坚没有足够的强大,那就必然要听从我们的指令。 而我们若是以阴谋手段夺取荆南六郡,那孙坚又怎会不知晓呢? 所以,我们当下不但不能去夺取荆南六郡,还要将心思全都集中在进攻雒阳和武关之上。” 袁术点了点头,确实,孙坚若真的翻脸,会十分棘手。 “实际上,孙坚以暴力方式占据荆南六郡,他的根基本就不稳。 孙坚的大军在时,倒是能够逐步谋划而占据荆南六郡。 但是,他的大军既然已到了鲁阳,那后方的混乱也是迟早之事。 所以我们不但要竭力进攻雒阳和武关,还要以大义之名把孙坚留在此地,不让他有返回南郡的机会。” 阎象继续劝说道,层层递进。 杨弘总算听明白了:“你这不过是换了种说法,还是疑人不用,用人不疑,啥都不做啊!” 阎象轻蔑地瞥了他一眼:“有些事情,无需刻意为之,只需顺势而为即可。 只要孙坚的大军离开南郡,那他就如同猛虎离山。 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只要我们不让老虎回去,就足以驾驭 老虎。接下来,主公务必要对孙坚多加信任和倚重才是。 如此即便后院起火,那孙坚也怪罪不到主公这里。” 这一次,袁术点点头,他郑重地看向阎象道:“你所言极是。” 接下来,三人又简单的聊了一会,袁术便哈欠连连。 见状,阎象和杨弘也明白过来,于是告辞离去。 杨弘绕了一个圈,又回到袁术这里。 而袁术也似乎早就有所等待。 “阎主簿还是太过于保守!” 杨弘建议道,“我们可以主动一点” 南阳郡鲁阳县,府邸之中。 孙坚和长史公仇称也在分析着最近的状况。 “是啊,事情进展得太过顺利了。按说袁术如此试探君侯,又怎会轻易被君侯说服呢!” 公仇称同样这般说道。 两人一番忙碌,如今稍得清闲,便是感觉情况有些不对。 或许公仇称可能早就有所察觉,只是不知如何言说,于是从侧面提醒:“君侯的担忧,或许与袁术并无太大关联。” “是啊!” 孙坚一拍大腿,道:“袁术身为贵族公子,不过是仰仗家族余荫,不足为惧。 我所担心的是我们的根基啊,虽然荆州六郡皆是我们的人,但却缺少一个主持事务之人! 他们各自为政,一旦荆南六郡出现问题,定然会被逐个击破。 我们的根基也就不复存在了。” 公仇称点点头,道:“确实令人忧心,不过,目前也没有强大的敌手。只要我军大获全胜则无妨。” “败,我怎可能败!” 孙坚深吸一口气,“但是来此,我们不过是谋求一些声名和功绩,如此天下人才会知晓我孙文台的名声。 虽然如此说,但我i还是担忧不已。 毕竟若是后方根基没了,我即便攻下雒阳又有何用? 长史,你必须返回南郡了,荆南六郡之事就交予你了,我孙某人的性命也交予你了!” “君侯说哪里话!” 公仇称还在客套。 孙坚已然虎躯一震,跪了下去:“某是认真的!” 公仇称大吃一惊,也赶忙跪了下去:“君侯大义,仇称无以为报,唯有一死才能报答。” “长史,快快请起!” “君侯不起,实在折煞吾也!” 闻言,孙坚只得扶着公仇称站了起来。 公仇称道:“君侯,我们既然来到了这里,回去并非易事。” “长史,这是何意?” “君侯,难道袁术对荆南六郡就没有觊觎之心么?” “他敢!” “表面上定然不敢,但私下绝对会有小动作,所以我此次回去,必须要寻一个名正言顺的理由,大张旗鼓地回去才行。” “长史的意思是?” “明日,君侯可以以粮草不足为由头,派我带兵回江陵去催促军粮。 并在城外召集官属,设帐饮酒,为我送行! 如此我方能光明正大地带兵返回南郡啊。若是袁术过问,也好再催他们多给一些粮草。” “是啊,他粮草给得充足,我又怎会分兵回去催促和押运粮草呢!” 孙坚哈哈大笑,“此计甚妙!” 大战在即,无论是孙坚,还是袁术,他们考虑的似乎都不是军事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