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骆大伯？我，我这是怎么了？“他满头雾水，头也一阵裂痛，忍不住用手撑住乱跳的太阳穴垂下头去思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老三，大安刚醒，身上肯定不好受，有啥话你留着回家再说，先让他喝口热水吧！”</p>
骆铁匠及时打了个圆场，又把一碗热水送到大安跟前。</p>
大安对骆铁匠道了声谢，双手接过。</p>
而骆铁匠则探了个头出来，朝前面马车吆喝了声。</p>
很快，骆铁匠就换去了前面的马车，杨若晴则来了后面。</p>
后面的车厢里，杨华忠还在生闷气，大安手里捧着茶碗，皱着眉似在思忖，气色看起来很疲惫，脸色也很苍白。</p>
父子两个独处的车厢里，气氛有些紧张和尴尬，杨若晴的到来打破了这种氛围。</p>
“哎哟我的祖宗你可算是醒了，这会子感觉咋样？有哪里不舒服？“</p>
“姐，我就是头痛，脑子里一团浆糊，浑身没啥力气，其他……也都还好。“</p>
杨若晴翻了个白眼，都这么多名堂了，这还叫'还好'？</p>
“你这是宿醉，外加熬夜受了寒，两样事儿撞一块儿来了……“</p>
“啥两样事儿撞一块了？他还撞邪了呢，看看那脸色白的吓人，印堂发黑！“</p>
“爹，你别这样说大安嘛。“</p>
“咋不能说了？晴儿你别护着他，你看看他这副样子，还俩娃的爹呢，哪里有个当爹的样子？小时候还不让人担心，咋这成家立业了还做出这种荒唐事来，我得好好说说他！“</p>
杨若晴不劝还罢，这一劝，反倒像是给杨华忠火上浇油了。</p>
她只得不吭声，朝大安那笑着眨了眨眼，意思就是让大安别几句，说完了这几句也就过去了。</p>
大安抬起头来直直望着杨华忠，虽然没有打断杨华忠的话，更没有反驳，但他双眼却都是迷茫。</p>
好不容易等到杨华忠说累了，暂时歇口气的时候，大安这才蹙着眉问：“爹，姐，你们说我醉酒，我承认是我的错，我见到久未谋面的同窗一时没把持住，跟他秉烛夜谈，举杯畅饮多贪了几杯耽误了归家的行程，这确实是我疏忽了。可爹一口一句我撞邪，这又当从何说起啊？“</p>
杨若晴眨了眨眼，咋，弟弟不记得昨夜的事了？</p>
杨华忠更是气不过，虽然这会子天亮了，马车也过了清水镇，很快就能到长坪村，可只要想起昨夜的遭遇，汉子还是一阵阵后怕。</p>
他忍不住照着大安的肩膀狠狠敲了一下，咬牙切齿道：“你个混账东西，啥同窗啊？你那个同窗邓举人早死了，他是个鬼，你是跟鬼喝了一宿的酒！“</p>
大安不信，甚至还有点气恼：“爹，子不语怪力乱神，邓泽鸣是我当初在庆安郡时的同窗，他是白岩镇人氏，这几年他一直落榜，郁郁不得志，昨日我们久别重逢在一起喝酒，聊到了此事，我还曾劝他不要放弃，他也表示会再接再厉的！“</p>
“再接再厉个屁，人都死一年了，坟头草齐腰深！“</p>
极少爆粗口的杨华忠，这会子是真的被吓到了，忍不住再次训了起来。</p>
“那坟就在牯牛岭上头，昨夜我们为了找你差点儿把自个给搭进去，漫山遍野都是坟头，你那个同窗的坟就在大柳树底下，我们要是再晚一些赶去，你小子就算不冻死也得被山里的野兽给咬死，你个混账东西，你就算不为我和你娘考虑，你也得为峰儿和福娃打算吧？跟鬼喝了一宿的酒，还在帮鬼说话，糊涂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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