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霄心中咯噔一下,焦急道:“上车。你叫杨自珍尽快赶过去,一定要制止冲突,尤其不能发生流血事件。” 杨洪武坐在后排。 陶浩思坐在副驾驶,喘着粗气,擦了擦额头的水滴,也不知是汗水还是雨水。 “小刘,现在到项目部要多久?” “半小时吧。” “太久了,十分钟可以吗?” 林霄快速道。 “书记,您坐稳了。拿出在部队的真本事。” 司机刘天工咧嘴一笑,用力踩油门,汽车如飞箭一般飞驰而去。 众人齐齐往后倒去。 刘天工是退伍军人,退伍后为了照顾父母,放弃省厅的机会,转业成为司机。 林霄坐在后排,紧紧抓住扶手,“你仔细说说怎么回事?” “上河村村民养的鸭跑到下河村去了,然后被下河村的村民抓住吃了。” “不就几只鸭吗?赔了就是。”杨洪武嘟囔道。 “那村民跑去说理,被揍了一顿,回去后,村民气不过,又叫了一帮人冲到下河村,把那人打了。” 林霄皱了下眉头,“那跟庭河路有什么关系?” 陶浩思苦笑地摇了摇头,“丢了鸭子的村民又说是项目部的车撞死鸭子,纠集十多个村民跑去把项目部堵了。现在正在项目部闹事,很可能就会爆发激烈冲突。” 杨洪武傻眼,“这不是胡闹吗?打不过下河村,就找项目部麻烦。不就死了几只鸭吗,还能怪到修路去了。就是讹钱。” “可不是嘛。他们民风彪悍,好勇斗狠。” “打电话通知派出所,立刻派人增援。”林霄命令道,眼底露出焦急之色。 车辆飞驰而过,山路上迸溅起一滩滩泥土,车身摇晃。 “呕,这破路颠的骨头都要散架了。”陶浩思捂嘴,感觉腹中好似水桶晃悠,有种想吐的冲动。 林霄默默抓紧把手,“我觉得浩思说的对,倒也不必这么赶。” “书记,您放心,我在部队里专门练过,车技炉火纯青,保证不辱使命,说十分钟,绝对不会超一秒。”刘天工兴奋道,好久没有这种热血的感觉了。 “……” 林霄腹中咕噜叫,这破路跟坐过山车一样。 “一到下雨天就成了泥路,小车都不好走了,更不用说那些大车,经常陷在路上。还经常发生滑坡,太危险了。”刘天工边开边抱怨。 “如果下雨的话,运输车辆怎么办?”林霄气沉丹田,压下呼噜声。 “只能休息了。大车司机都不喜欢来我们乡,尤其是上、下河村,明明很近,非绕一大圈,走一趟都要一个小时多,路又差。”刘天工抱怨。 现在正是旺季,水果产量高,需求旺盛。 又逢雨季,大量水果运不出去,难怪会滞销。 这路不修不行。 …… 下河村,两边都是陡峭的山崖,中间是一条蜿蜒小路。 项目部就在路中间,大门被黑压压的人群围住。 “把大门堵住,让他们滚回去。” 脸上挂彩,缠着绷带的黑瘦男人大喊道,抓起一个石头就要往项目部人群扔去。 一个俊朗青年抓住他的手腕,焦急道:“杨和风,不要冲动。” “杨泽雨,你不要管我,他们修路就是包藏祸心,想让下河村占我们便宜,一定不能让他们得逞。” 杨和风使劲推开俊朗青年。 “疯了,真是穷疯了。快把门关上。” 项目部总经理连康裕焦急喊道。 天空突然闪过一道闪电,雷霆轰隆作响。 许多人像是疯一般向着大门涌去,大门被推倒。 “他们冲进来了。”工人们大喊道。 眼看局面就要陷入混乱。 一辆车从迷雾中冲出,发出轰隆的咆哮声,泥土飞溅,停在人群前面。 幸亏赶到了。 林霄松了口气,颤颤巍巍伸出大腿,踩在地上,有种踩在棉花上的感觉,头晕目眩。 他竭力稳住身形。 下次再也不说十分钟内赶到了。 真是要了老命。 “住手。”林霄用力喊道,努力表现出威严的气势。 混乱的局势暂时被控制。 气氛变得寂静。 众人齐齐看向突然出现的这个年轻人,脸色惨白,身体虚的好像刚从药罐里爬出来。 “谁啊?”杨泽雨愣愣问。 破风声传出,一道黑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向着林霄脸门飞去。 砰的一声脆响,刘天工伸出手掌,牢牢抓住飞过来的拖鞋。 刘天工汗毛耸立,冷汗流满后背。 杨和风抠着鼻屎,光着一只鞋,大吼道:“就是天王老子来了,也要赔我的鸭子。” “鸭子?我看你适合做鸭子。” 刘天工露出怒色,正是表现的大好机会。 自从上次跟着林霄去省城后,他就认定林霄了。 谁要得罪林霄,那就是跟他天工过不去。 刘天工额头上青筋暴起,虽然身材略显瘦削,其实都是腱子肉。 在部队的都知道,最强悍的不是那身膨胀的肌肉,而是有肌肉却看不出来,甚至略显瘦削的身材,隐含着爆发性的力量。 他三步并作两步,大跨步向着杨和风冲去,强悍的气势宛若悍匪入村,其他人吓得纷纷退了一步。 他大手像抓小鸡一样抓住杨和风的脖颈,一手可握。 “项目部的走狗来了。”杨和风梗着脖子大声喊道,眼里露出恐惧之色。 “闭嘴,再多说一句话,我把你骨头打折。”刘天工恶狠狠道。 杨和风用手捂住嘴巴,示意自己没有说话。 他这种村民哪里比得上身经百战的部队精英。 光是刘天工身上那股气势,就让他双腿颤抖,不敢抬头看。 刘天工把杨和风带到林霄面前,重重拍了下后脑勺,“这是林霄书记,赶紧道歉。你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杨和风颤颤巍巍道:“林……林书记,对不起。” “松开。” 林霄肃声道。 刘天工不情愿地松开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