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胖挣扎地从地上爬起来,撸起袖子,“大家一起上。” 秋秋睁大杏仁般的大眼睛,丝毫不惧,双手叉腰,摇晃着辫子,“大胖,你又在欺负人。” 大胖被她一瞪,瘪起嘴,突然“哇”的大声哭出来。 “爸,哇,爸。” 他转身向着远处跑去,肥肉上下抖动。 杨钱元焦急跑过来,“馒头,你怎么了?” “爸,馒头没事,你不要难过。”馒头懂事道。 “杨钱元,你翅膀硬了,竟敢打我儿子。” 徐爆牛拉着大胖,气势汹汹冲过来,身后跟着一群人。 杨钱元皱了皱眉头,瘦削的身影在风中发抖,“徐爆牛,你儿子打我儿子。” “你以大欺小,还有理了。” 徐爆牛卷起袖子,露出冷笑,“上次我就跟你说了,让你不要回杨家祠堂,你今天还敢回来,敢把我的话当耳旁风。” 杨钱元后退一步,露出害怕的神色。 秋秋张开双臂拦在馒头面前,狠狠瞪着徐爆牛,“大胖欺负馒头,大胖是坏人。” “我没说错,馒头就是叛徒,他们全家都是叛徒。”大胖扭着肥胖的身子,恶狠狠盯着秋秋,好似要一口把她吃了一样。 “哈哈。我儿子说的对,真乖。”徐爆牛开心道,拍了拍大胖的脑袋。 “徐爆牛,你胡说八道什么,我怎么是叛徒了。”杨钱元心底涌起一股怒气,难得有了勇气,加大音调,怒气冲冲看着徐爆牛。 “我是杨家人,就算是死了,我也是杨家鬼。” 杨钱元双手乱舞,疯狂地向着徐爆牛打去,目眦尽裂,“你说我什么都可以,但你不能说我是叛徒,我跟你拼了。” 杨钱元生性谨慎,有点懦弱。 他最看重的就是家族,杨家就是他的底线。 他和儿子都是杨家的种。 徐爆牛刚开始被打的懵了,须臾后反应过来,用力将杨钱元推开,一脚重重踹在腹部。 杨钱元满口白沫,感觉腹部一阵剧痛袭来,弯成一条煮熟的大虾。 “住手,祭祖大典何其神圣,容不得你们如此放肆。” 杨自珍威严的声音传来,他和几位家族长辈走出祠堂。 “族长,徐爆牛打人。” 馒头抓住杨钱元的手臂,嚎啕大哭。 杨钱元额头上流出鲜血,一副狼狈凄惨的样子。 他忍着剧痛,指着耀武扬威的徐爆牛怒吼道。 “放肆。” 杨自珍怒喝,“杨钱元,在祭祖大典上闹事,今天起,你被逐出杨家,再不得进入杨家祠堂。” 杨钱元感觉晴天霹雳在耳畔炸响,整个人好似石化了一样。 两行眼泪流出,他啪的一声跪在地上,整个人失魂落魄。 “不能这样,我是杨家人。”杨钱元喃喃自语,泪流满面。 徐爆牛讥诮地看着他,现在你的费乡长在哪。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要是早点交出小金库,你就不会这么惨。 “各位族老,既然我还是族长,那就按我说的办。一颗老鼠屎坏了一锅粥,杨家一直以来秉承传统,以仁孝礼义立身,我绝不容许有不仁不孝之人,任何人敢破坏家族稳定,都要逐出家族。” 杨自珍威胁地看了眼杨勇毅和杨智华,如果你们还要这么不听话,那杨钱元就是你们的下场。 他要杀鸡儆猴,看看杨家还有谁敢跟他过不去。 杨勇毅和杨智华交换了下眼色,脸色发黑。 这明显就是冲着他们过来的。 他们在杨家都有许多支持者,还有些底气。 一辆公车行驶过来,停在杨钱元面前。 林霄走下车,看到失魂落魄的杨钱元,眼眸微阖,寒芒一闪而逝。 敢动他的人? “怎么了?” 林霄想要拉起杨钱元,他却如一滩烂泥,双目无神,好似失去了所有精气神,喃喃自语,“不能这么对我。” 林霄看向秋秋。 “秋秋,不要乱说话。”杨自珍冷喝。 秋秋仰起头,神色勇敢,丝毫没有畏惧之色,双手叉腰,“他们要把钱元叔叔逐出杨家。” 杨自珍狠厉地看着秋秋,怒喝道:“杨忆秋,你奶奶还瘫痪在床,全靠杨家照顾。以后谁要是敢照顾他们,我一定严惩不贷。” “我奶奶瘫痪在床,你们避如蛇蝎,每天都是秋秋照顾奶奶和妹妹,洗衣做饭,秋秋没有觉得累,觉得很开心,因为秋秋长大了,可以照顾家人了。” “秋秋花的每一分钱,都是秋秋一分一毫挣回来的,没有用过你们一个子儿,你们什么时候照顾过我们。” 秋秋清秀的脸庞满是坚毅,声音不大,却充满力量。 虽然她年纪小,但她懂得什么是好,什么是坏。 杨自珍怒目圆睁,脸色难看,怒斥道:“反了,今天我把你们一家都逐出家族。” “族长,秋秋还小,她不懂事。” “不要跟小孩一般见识。” “我从小看着秋秋长大,她是个好孩子,她还这么小就要养活一家人,她真的很不容易,饶了她吧。” 围观的人们露出同情的神色,纷纷开口劝道。 杨自珍铁青着脸,一言不发。 “胡闹。” 林霄冒起一股怒火,冷冷看着杨自珍。 “书记,这是我们家族自己的事情,还请您不要插手。”杨自珍逼视着林霄,觉得不能在外人面前堕了族长的威望。 “你们杨家都是黑沟乡的人,我能管全乡人,你说我有没有权利管你们?” 林霄虎目一睁,看到杨勇毅和杨智华两人站在人群中。 “杨勇毅,你说我有没有权利?” 杨勇毅打了个哆嗦,心里发苦,怎么看热闹看到自己身上了,他硬着头皮说:“整个黑沟乡都是书记的,书记当然有权管了。” 杨智华露出幸灾乐祸的表情,狗咬狗,一嘴毛。 “杨智华,你说呢?”林霄喝问道。 杨智华苦笑,得,一个都没落下。 他眯着眼睛,笑呵呵道:“书记说的是,我支持书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