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一顿酒,拉近了陈观楼同其他狱吏的关系,同时也让某些人少了些敬畏之心。 于是,一大早,他将众人叫到公事房,美其名曰聊天,了解一下大家的需求。 “陈大人就是讲究。我们的需求你都是知道的。” 陈观楼脸上挂着浅淡的笑容,未达眼底。 有机灵者,已经看出陈观楼新官上任,今儿估摸着要烧制度出来。就如同甲字号大牢一般,改一改乙字号跟丙字号的风貌。” “大人果真不管前账?”许富贵瞪大了眼睛,期待着望着陈观楼。 陈观楼点点头,“我向来说到做到。我的信誉,以后大家接触多了,就会了解。一口唾沫一颗钉。你们配合我好好当差,出了事我自会替你们兜着。但是,谁要是阳奉阴违,看我年轻就起我辱我,那就别怪我翻脸。” “大人放心,我们肯定配合!” “大人说笑了,谁会不开眼,胆敢欺辱大人。” “行,大家都散了吧。张狱吏,陪我下一趟乙字号大牢。在天牢当差多年,还没正经的瞧一眼。” 张狱吏明显愣了下,随后点点头,“大人所请,莫不敢从。” 乙字号大牢,陈观楼下过两回,皆是来去匆匆。里面具体是个什么情况,他了解不多。 今儿选择从乙字号大牢入手,也是想尽快做到心中有数。 两个人一前一后,下了乙字号大牢。 陈观楼随意闲聊,“张狱吏若是有什么难处,尽管提出来,能替你解决的定会替你想办法。最近这里可有关押要紧的人物?” 张狱吏公事公办,不算恭敬,但也没有不妥当的地方。不卑不亢地说道:“多谢大人关心。要说要紧的人物,驸马爷的族人犯了事,驸马跟公主府都被言官御史给盯上了,案子闹到刑部,刑部没敢偏袒,驸马跟公主担心言官御史闹腾也没敢插手。这不,驸马爷的族人前几天刚下狱。” 陈观楼一听,顿时好奇,“哪个驸马,哪个公主?” “青阳公主的驸马。” “你是说祝家。” “正是承恩伯祝家府上。” “具体犯了什么事,跟我说说。” 反正也是闲扯,聊聊案子正合适。 乙字号大牢的结构跟丙字号大牢差不多,下了大牢,先是一排值房,供狱卒们歇息值守。值房外一条宽敞的甬道,甬道又连接着七八个竖排甬道。甬道内就是一间间牢房。 乙字号大牢这边,将牢房分为一区,二区……一共分了七个区,设了七个班头。牢房常年保持在百分之八十左右的住宿率。犯事的人还是挺多的。 大牢外部结构都一样,一半在地下,一半在地上。内里阴暗潮湿。 乙字号大牢的环境明显比甲字号大牢要差一些,天牢特有的古怪的味道格外浓郁,但是又比丙字号大牢强一些。毕竟甲字号大牢经过整顿,环境得到了极大的改善。 陈观楼随意说了一句,“要定期消毒清扫,莫要节省杂役那几个钱。想想办法,钱就有了。” “大人说的是。”张狱吏不置可否。 陈观楼也没闲扯此事,慢慢来不着急。受罪的反正是犯人,又不是他。他赚他的钱,拿他那一份。他就是什么都不过问,少了谁也不会少了他的钱。 张狱吏领着他来到值房,取了名册,介绍犯人的情况,“这个祝如海,可谓是坏事觉。手底下经营着人口买卖,经常安排人下乡,或是买或是骗或是拐带,男孩女孩大姑娘小媳妇很多遭殃的。这段时间,朝廷大肆查抄官员宅邸,祝家的生意越发兴旺。” “这买卖跟案子扯上关系了?” “正是。查抄官员宅邸的时候,查出部分黑户隐户。据交代,这些人都是祝家卖给他们。三法司顺藤摸瓜,又查出更多的隐户黑户,涉及到大量拐带人口,以及好多起未破的命案,灭门案。于是,三法司下令,先将祝家负责这门生意的祝如海抓了起来。刑部接了这桩案子,于是祝如海就被关了进来。” 张狱吏将名册交给陈观楼过目,上面简单记录着犯人罪行。 “还有别的罪名吗?” “至于欺男霸女,强占良田,逼良为娼为盗,这些跟黑户隐户案比起来,不值一提。此人,不知大人是个什么章程?”张狱吏又将问题抛了回来。 陈观楼合上名册,问了个不相干的问题,“我要是没记错,乙字号大牢的定例银子是一百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