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过年,我过得都心惊肉跳。除了压岁钱都要如实上交,亲戚们还打着关心我的旗号问成绩,只要我被亲戚家孩子比下去,等待我的,就是父母的冷嘲热讽。
我一直记忆犹新,这些不好的情绪无处宣泄,像颗定时炸弹般积压在了我的潜意识里面,长大后每次爸妈和我交流,我都有种随时可能爆炸的感觉,直到后来我回家越来越少,和父母之间保持了距离和边界,这些感觉才慢慢消失。
林菲菲现在的“症状”,和我当初一模一样,虽然我不知道在她的童年都发生过什么,但可以肯定,她和我一样,也有一个“伤痕累累”的童年。
幸福的人,一生都被童年治愈,不幸的人,一生都在治愈童年。
我叹了口气,顺势把她搂在怀里,安慰道:“有些事情不能怪你,你这样可能和小时候她经常贬低你,辱骂你有关系,但这不是你的错,你没必要给自己套上枷锁,我们可以自己治愈自己。”
林菲菲神色黯然地摇摇头,“治愈不了,我永远都治愈不了。现在想起来,我依然觉得很难过。亲爱的,你知道我为什么要当空姐吗?”
她看着我的眼睛,我感觉看到了一片幽深的湖泊。
“你说。”
林菲菲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感慨道:“我就是为了逃离我妈!从小我就想去世界各地旅行,但她一直打击我,你别看我妈开个公司,感觉很不错似的,其实她那公司就那么回事,但她觉得我们家条件特别好,小时候只要我稍微让她不满意,她就打击我,我记得我刚上初一,考试没考好,她就逼着我写保证书,下次一定考好,否则就不让我上学,我心里不想签,可她一直拿不让我上学威胁我,最后我不得屈服了……”
林菲菲一边走一边说,我的心碎得像饺子馅似的,她的童年只能用悲惨来形容了。
我紧紧把她搂在怀里,心里暗暗发誓,以后再也不让她受委屈了。
林菲菲说完以后,我感觉像重新认识她似的,原来这个每天古灵精怪的丫头,内心早已千疮百孔。
她和我说这些的时候很平静,仿佛就像在说一件别人的事,可她越这样,我越心疼。
我用肩膀碰了她一下,笑笑,“这位美女,用我借给你我宽广的肩膀哭一会儿吗?”
林菲菲摇摇头,“我不要!我要趴在小哥哥发达的胸肌上哭。”
嘿!
这丫头!
不过能开玩笑,就说明心情还没坏到无可救药的地步。
我笑眯眯地搂着她,“好了,做人呢!不能老回头看,就像开车一样,不能总盯着反光镜。”
林菲菲惊讶地看了我一眼,唇角微微扬起了一抹美丽的弧度,“呦,说话挺有哲理啊!”
“那是!你以为上班这么多年的毒打,我白挨了嘛!”
“你说的我都懂,但总是忍不住去回忆以前的那些事。”
“那你就往前看,看看身边,还有我呢!”
林菲菲脸上的表情明显发生了一些变化,她感慨地叹了口气,忍不住把头搭在了我的肩上。
我们俩像连体婴儿似的,互相搂着往前走,这时候一位下身穿着黑丝加长靴的高挑美女从我们前面走了过去,我下意识地朝她瞟了一眼,没想到被林菲菲发现了。
我发誓只看了一眼,就被她一把揪住我的耳朵,气呼呼地质问我:“喂喂喂!你刚才看什么呢?偷看美女?”
被女朋友当街抓包,真是尴尬死我了,这时候如果我越解释,往往只会让她更气愤,我决定不按理出牌,理直气壮地和她对视,又开始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什么叫偷看,我这是光明正大地在看。”
林菲菲杏眼圆睁,“嘿!你还来劲了。”
“那你觉得她好看吗?”我反问道。
林菲菲沉默了一下,点点头,“嗯,好看。”
她这么说,我立刻理直气壮地说道:“你也觉得她好看对吧!我刚才看她,是觉得她长得很漂亮,但拿她和你一比,她比你差远了。”
女人都喜欢听反话,我相信林菲菲也不能免俗,但林菲菲太了解我了,这一次竟然没有奏效。
她手上的力度不断加大,“哼!说得挺好!但为什么要拿我和别的女人比?我在你心里不应该是唯一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