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仙芝左眼看着我,我不由地冒冷汗,后背心都湿透了。
她这个问题,也引起了我的深思。
方家人应不应该救!
我看着她,并没有马上回应她。
我不能站在道德制高点来批判她。
我更想到了一句话,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你若经我苦,未必有我善。
这些事情,若是发生在我身上。
我未必能做得比胡仙芝好。
虽然,她救方青,有破坏方家巫术的目的在里面。可她,最终还是救了方青。
“没有任何人要求你这么做,就算你不救方青,你也没有错的。你不救方家人,一定错都没有!你没有这个责任,也没有这个义务!”我说。
胡仙芝说:“你很不错!没有和那些世俗之人说,应该把仇恨抛诸脑后,应该朝前看的。还有人说,仇恨都过了这么多年!就应该忘记过去,朝前面看去。说这些话的人,根本就是无关痛痒,轻飘飘地一句话。如果……真像他们说的那样。还要神明,还要阴司干什么啊!”
“这些年来,方家从未认过错,从未道过歉。我胡仙芝是吃饱了撑,见到方家人,还要厚着脸皮去原谅他们呢!我告诉你,方家人最好是死绝!这样,才对得起当年江城无辜病死的人!”
“陈辣,你不错,没有劝我放下过去。不过,这些事情到我这里,我决定就此算了。不要再让陈木槿承担这一切。你觉得呢?”
她长篇大论了一番,而后又抛来一个问题。
我苦笑一声。
听到这里来,还真是有些压抑。
我给自己点了一支烟,叹了一口气。
我刚组织好语言,准备回答。
胡仙芝说:“哎!那是不可能的。木槿也有自己的宿命。我还活着,方家人不敢对付木槿。可一旦我死了,木槿就会有危险的。他们三家一定要这一脉亡掉的。”
我说:“不可能吧!木槿有什么错啊。”
胡仙芝摇摇头:“她最大的过错,就是她姓陈!我儿子陈朗出事死掉了,我就知道,陈木槿也会遭遇同样的死亡命运。”
我愣住了,不知道如何反驳她这些话。
与陈木槿相处了三天。
我知道她是个坚强的女孩子,没有父亲的庇护,是要吃很多苦头的。
难道,方家、谢家和叶家,真的会对陈木槿动手吗?
胡仙芝说:“昔日那位陈家老家主为什么会从江底漂浮起来,谁也不知道。但是,这是上百人亲眼目睹的!当时洪水来临,铁皮棺材就在白天浮出水面,岸边有无数灾民看到了。”
百人亲眼目睹!
我左手攥紧了拳头,手掌心已经满是汗水。
我右手还保持着镇定,平静地抽着烟。
“难道是洪水太大,把水底的铁棺材给冲了起来吗?”我下意识地说着,最后自己也觉得好笑,“那是不可能的。洪水能把铁棺材冲得在江面滚动,却无法从江底浮出江面的。”
“后来,这位陈家老家主,回到了家中!他没有去找陈俊儒,而是告诉自己的儿子!天下罪责,皆在我身!我会把瘟疫带走的。然后,他的儿子跟在他身后,看着他一起到了乱葬岗,亲眼目睹了这位老家主吞下了黑色花朵。”胡仙芝说。
“陈俊儒不是这位陈家老家主的儿子?”我问。
胡仙芝说:“不是!陈俊儒是在老家主死后,立刻用手段强占了老家主的家业。这与老家主的亲生儿子,早就让陈俊儒赶走……到了陈家洼居住。当时的陈家洼还是一片水洼之地,可以有河流连接到江水之中。那位陈家住破棺而出,就顺着水流走到了陈家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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