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荣夫人到是颇有为人臣下的风范,轻捧他一回,但转瞬就再次表现出勘破人心之能:
“近来主上似乎在调整信众根基,到这边的话,恐怕就要到域外去了,目前妾身的位置是……”
幻荣夫人说了三处外域地点,都是她近年来的修行之所。
余慈都记在心中,同时目光流转,有如实质,似乎可直接触『摸』幻荣夫人的面颊。
“此事还要谨慎为之……你觉得,我还欠缺什么?”
幻荣夫人笑语应道:“种魔之术,终究不是神道正途,主上的调整无可厚非,也容不得妾身置喙。只不过,妾身以为,用的什么样的锁扣,就要拿对应的钥匙,才能条通理顺,不起波澜。”
余慈唔了声,心中暗忖:你这些年来,果然是用了一番心思钻研啊!
如今到他这个境界,一些事情也不用再故弄玄虚,当下就是慨叹道:
“此事我也知晓,只是照神铜鉴不易为啊。”
幻荣夫人也是叹了口气:“果然是它。”
显然她对控制自己的真正手段也早有判断,只是从余慈这儿再确认一番罢了。
余慈没有再回应,这种事情,不适合与幻荣长谈。他转换话题:
“刘显东如何了?”
“妾身当缓缓图之。”
“哦?”余慈有些奇怪,“此人资质倒也无甚出奇。”
他和幻荣夫人的交流,早在追及刘显东时,已经开始,也是幻荣夫人自愿请缨,降伏刘显东和噬原虫,他才那么轻易放手。
照余慈的想法,以幻荣夫人的本事,处理起来,不过翻掌间事,哪用得着缓手?
幻荣夫人笑道:“此人乃惧死之辈,故而我以生机诱之,以死惧之,借主上之故技,使其时时刻刻都走在生死边缘。正是这样的处境,让他不断地激发潜力,修为提升还在其次,主要还是令其渐渐适应‘外力’的存在……期以十载,其信成矣。”
“十载?”
“神道之事,不以资质论人,亦不可不慎。”
幻荣夫人笑容飘忽:“此人身陷死局,意志不坚,取之易也。然而今日信我,明日信彼,收之而用?不如期以长久,改其质,移其『性』,以待来日。
稍顿,她又道:“更何况主上已捅破了穹庐社的阴私,不知有多少人惶恐不安,若『操』作得好,可借其人做一番局面。春种一粒粟,秋收万颗子,岂不妙极?愈是隐秘稳妥,效果愈佳。”
余慈缓缓点头,幻荣夫人所谓的“改质移『性』”,他是不怎么信服的,但其后面的理由却非常有力。
此时,千宝道人已经写完了信,以神念刻于玉简之上,只待发出。余慈也不再多聊,只道:
“近段时间,我多有用到你的地方,不妨以此分身常驻左右。”
“喏。”
余慈忽又心念微动,问道:“如今你也收取信众,不知其后意欲何为?”
幻荣夫人悠然道:“本想欲染无疆,得无上之果;如今暂且退而求其次,在主上与那几位之间,伸一伸脚吧。”
言罢,她莞尔一笑,身形烟消云散,再无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