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双鹤一时间还没有发现更多有价值的东西,但有一点,船上的消息不可能封锁,只看孟都公子情报收集的速度就知道,相关的消息传播开来,也不会有多么费力的。
按照他的认知,天遁宗恐怕很快就要采取措施。
余慈小子是生是死,都无所谓,可一旦冲突起来,那玄黄杀剑,又往何处寻?
想到这里,苏双鹤又往余慈那边打量,其身上没有佩剑,像那种杀伐至宝,想藏进储物法器中,也是千难万难。啊,对了,余慈还有一手虚空法门,怕是有神通之能,会不会藏在里面?
那样也很辛苦吧……
至少他自觉,想以虚空法门镇压玄黄杀剑,未必是个妥当的作法。
一时间想得心烦意『乱』,也没法专心刺探了,只把一条原则定了下来:在他没有抓到实实在在的线索之前,不管是谁,就算是正密切合作的天遁宗也好,也休想在他吃进去之前下手。若是要达成此一目的……还真要做一番计较才是。
眼下,天梁山岛上的局势和味道已经变了。
从浮岛地层结构就能看出,岛上像“郑老七”这样的,藏身在地层复杂洞『穴』中的修士,绝不是一个两个,而是数以十计,且能在混战中,在拔岛升举的过程中幸存,修为肯定不俗。五个临时拼凑起来的“玩意儿”在这些人物跟前,完全不是一个层级的。
那些修士被困在岛上多时,陷入重围,此时大都是情绪激烈,见那些“玩意儿”上岛,哪还会有好脾气,更不希望暴『露』出自家的位置和根底,自然是苦大仇深,见到就下死手。
如此,四宗阵营、乃至“作『乱』之辈”的赌赛,已经从“夺丹”,变成了在岛上那些幸存者的攻击下,保全自身的“逃命”大赛。
由此就能看出,意图在“造物”上强化自家攻击力的,都是蠢货无疑。越是灵敏、机巧,能够支撑的时间就越长。
另一方面,岛上幸存的修士不断现身,也大都也是在岛上有所收获的,勾得湖上修士齐声喧哗,都在叫“有宝贝,有宝贝”,他们已经忘记了,自己本来也是其中的一员,是八极宗、纯阳门等宗派,硬生生圈了四个阵营出来,只如看客一般,对着激烈好看的场面鼓掌叫好,不知不觉,已经混淆了自家的立场。
如果没有之前张妙林、盘皇剑宗等“作『乱』之辈”,真可能得到完美的结局呢,可惜……
余慈拿起杯盏,自有身侧的白衣倒入酒浆,而且也没有忘记给同席的天角先生斟满,甚是贴心。余慈也就顺势向天角先生举杯为敬:
“先生的化灵贴,当真是让人大开眼界。”
他的话没有半点儿虚言,看了这么久,就数八极宗的蜘蛛傀儡最让他感兴趣。
倒不是说蜘蛛傀儡表现最好,硬行比较的话,场面上还是赤霄天的“灵蛇”更有优势。
赤霄天以特殊材料制器,化为那条介于有形无形之间的“灵蛇”,在土层、雾气之中出入无碍,又以符箓为炉,收集外界杂气,在“灵蛇”腹中转化为毒丹之属,最终喷出,化石消土,极其厉害,似乎还有『迷』『惑』心神的功效。如此攻守兼备的结构,一体而下,应该有高人主持。
相形之下,蜘蛛傀儡不能浮空,只能跳跃游走,入地后的灵敏底也不算太高。
可是,没有任何一个“造物”比它更具灵『性』。
看它在洞『穴』中往来穿梭,八条节肢点地,有序交错,专找角落、沿墙阴影之类,无声无息,真像是一头在阴影中行走的蜘蛛。相对来说最为复杂的八足结构,没有给移动带来任何困扰。
内行看门道,余慈对“化灵贴”拟化出来的“灵『性』”,越看越有味道。时机难得,当然要趁机交流一番。尤其是他拿湛水澄的“九命幻灵符”入手,正是天篆社里人气最高的符箓结构之一,当年在北荒时,那边的分社可是拿这玩意儿当考题来着。
对此,天角先生完全没有抵抗之力,连岛上的形势都有些疏忽了,也引得主楼上多有侧目者,里面甚至还有几个想偷师的。
可当两人谈到九命幻灵符上“窍眼”分布,与人脑结构的关系时,所有人都败退了,就是一直关注这边的苏双鹤,也为之摇头,感觉着有些跟不上二人的思路。
也在此时,哗然声起,成千上万人一起惊呼的声势,就像一阵狂风,从南刮到北,掀动了整个湖面。
就是沉浸在符法世界中的余慈和天角先生,也给中断了思路,抬头去看,只看到一片崩溅开来的碎渣。
就在早前一点儿时间,纯阳门那一枚法剑,本来是深入到某个洞『穴』深处,以躲避后方追击,可莫名就是连番震颤,悬空不动,失了灵动,更像是被某个无形的织网束缚。
作为应急,法剑应该是要施展剑光分化的手段,可才这个征兆,后面的修士已经追了上来的,挟怒出手,将其打得粉碎。由此,也是把纯阳门轰出了赌赛门外。
若只是如此,还不至于引得湖上哗然。
真正要命的,是在法剑粉碎之后。
那边修士刚刚得手,也是骤然惊怔,手脚挣动几下,分明也是被某种无形之力陷住,又扭头看时,洞『穴』深处,有光焰喷『射』,转眼将其吞没。
光焰一闪而逝,再『露』出修士躯体之时,就像是被冰封多年,全身僵硬,还有薄薄的冰层,偏偏全身各处,还有烧灼的痕迹,循火燎之痕,其皮肤寸寸开裂,坠地之时,便如瓷器一般,砰声粉碎。
如此可怕的光焰,并非是只在此洞『穴』中闪现,而是几乎贯穿了地层,就在那修士惨死的瞬间,成百上千处洞『穴』明灭不定,仿佛是整个天梁山岛都亮了起来。
本来想多更一些,但还是受外界影响了。不停在刷新闻,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