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那里正“站”着一个古怪的木人,这木人头方脸大,两只眼睛用翡翠铸就,一只手里拿着一柄雕花折扇,另一只手则背在身后,颇有副文人骚客的模样。
其实要说它是“站”倒也有些不妥,因为他躯干下方并没有腿,而是连着一张吃饭用的茶几,茶几四角各有一个轮子,看样子是靠轮子在地上滚动前行。
“这位小友不必惊慌,我对你并无恶意,只是看你刚才在此小憩,颇得乡间野趣,有感而发吟诗一首而已。”
这木人说着撑开手中折扇,又摇头晃脑地唱道:
“夫天地者,万物之逆旅也;光阴者,百代之过客也。而浮生若梦,为欢几何”
他这一句还未唱完,却忽听岸边传来一个清脆的声音叫道:“木师傅,你又在这里吟诗了!”
梁言转头看去,只见是宁晚棠已经替阿呆清洗好了身子,此刻正沿着小路向自己这边走来。夕阳的余晖暖洋洋洒下,照在这一男一女的身上,女的显得愈发活泼灵动,男的却更显得呆滞刻板。
宁晚棠替阿呆清洗了干净,此刻似乎心情大好,看着那四个轮子的木人笑吟吟地说道:“木师傅,又是爷爷来叫你抓我回去的吗?”
木人听后,却大摇其头道:“非也非也,小姐此言差矣!我等都是有文化的读书人,岂能用‘抓’这个粗鲁的字,当是‘请’。老爷托我来请小姐回谷!”
“好好好!”
宁晚棠似乎清楚这木人的脾气,有些无奈地吐了吐舌头道:“全听木师傅的,木师傅不辞辛劳,特意到山脚来‘请’我们回谷,晚棠实在是不胜感激!”
木人听后似乎十分高兴,哈哈大笑道:“彬彬有礼,孺子可教也!”
它说完忽然将背在身后的那只木手一挥,便有一道青色霞光激射而出,就地卷了宁晚棠与阿呆,又复向着梁言射来。
梁言瞧得心中一惊,下意识就往旁边躲闪,岂料那道青色霞光如影随形,居然追着他后面射来。
梁言灵力缺乏,虽然肉身强悍,却决计跑不过别人的法术,只是一眨眼的功夫,就被青霞卷入。木人见状微微一笑,接着折扇一摆,就与这道青色霞光合而为一,化为一道遁光向山上飞去了。
梁言身在半空,只感到一阵阵狂风刮过耳畔,心中还兀自有些不敢相信。要知道他六识敏锐,刚才被这木人接近身后两丈之近的地方,就已经是诡异至极的事了。没想到这木人居然还能施展法术,腾空飞遁,而且看其刚才那随意一手,只怕比之寻常筑基修士也不遑多让。
几人在半空中仅仅飞了片刻,就已经越过了半山腰,在一片空地上停了下来。
梁言刚一落地,就听宁晚棠叽叽喳喳地叫道:“梁兄,我爷爷不喜欢别人在山谷边缘飞行,所以剩下的一点路咱们只有走过去啦。”
梁言听后,无所谓地耸了耸肩,又转头朝山坡上看去,只见前方山道的尽头,正有一片杏林挡在后面,林中花开烂漫,似有浓浓春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