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在哪里啊?”
一个满含疑惑声音回荡在幽暗的空间里,虽不大,却很突兀,就像平地起了一声惊雷。
但其实秦冲也不认为,他的问话会得到回应,他感觉这个空间应该一个人也没有。
却没想到他的话音刚落,竟马上听到一声厉喝:“什么人,敢打搅你爷爷睡觉?”
秦冲吓了一跳,便见一束光,不知从哪儿照了进来,照亮了前方的一间铁屋。
这屋子不大,天花板、地板、四面墙壁,全都是厚厚的铁板,闪着冰冷的光泽。
屋子开着一扇门、一道窗,都安着手臂粗的铁栅栏,空隙很小,只能容三根手指头并排伸出来,因此照进屋里的光线也不多,屋子里便非常阴暗潮湿,散发着一股霉臭味。
屋子里的陈设也非常简单,一张铁床,没有被褥,一张磨盘大的圆桌,两个独凳,也都是铁制的;还有一个铁盆,里面装着浅浅一盆黄水。除此之外,就什么也没有了。
铁床上躺着个人,胡子邋遢的,蓬头垢面,一身漆黑,甚至连有没有穿衣服都看不出来。
他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初一看还以为他死了;嘴巴也没动,声音却能传进秦冲耳朵里。
秦冲皱了皱眉,一时没有说话,而是转过头看着周围,原来这里的铁屋子不止一间,而是整整齐齐的排了五六行,只是上百间铁屋子,却绝大多数都是空的。
除了这个男子,就只有两个女子、一个小孩。左边那个女子十八九岁,神情愁苦地坐在铁凳上;右边角落里那个则恐怕有近百岁了,满头白发,带着个五六岁的小姑娘。
秦冲忍不住问了一句:“这儿是什么地方啊?”
那男子全身上下纹丝不动,连嘴唇都没颤抖一下,声音却很清晰地传出来,震得四面铁墙嗡嗡作响:“小子,叫老子一声爷爷,老子就告诉你,怎么样?”
秦冲眉头一皱,那角落里的白发老妇人却冷冷笑道:“金无病,不这么狂你会死啊?”
金无病还是没有动弹,声音却变得恶狠狠的:“黄瑛,你不说话会死啊?”
黄瑛冷笑道:“老身死不死,老身自己也不知道。但老身可以肯定,如果你不改掉你这臭毛病,你一定活不长!本来你死与活跟老身没什么关系,可是这儿就咱们几个人,倪小姑又是个闷葫芦,你要是死了,凄苦岁月,你叫老身怎样才能熬得过去?”
金无病啐了一口:“呸,乌鸦嘴,老金是个坏人,你不知道好人不长命、祸害延千年?”
他桀桀一笑:“小子,快叫吧,你成了老金的孙子,老金一定会罩着你的……”
话音未落,却猛然听到一声冷笑:“想给本座当爹,不得不说,你这个法子,很刑啊!”
一股无比沉重的压力,猛然降落到铁屋里。那原本安然躺在铁床上的金无病,一下子如杀猪一般惨叫起来,像是被丢进烧红铁锅里的蚯蚓,浑身扭曲、蹦跳着,却怎么也跳不起来!
“不……不……我错了……我错了……饶了我吧,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啊……”
这片“监狱”里,霎时间变得一片沉寂,被关押的另三个人都屏住了呼吸,生怕惊动了那个神秘的声音,要是被认为是金无病一伙,殃及池鱼了,那就冤枉了。
秦冲则呆呆地站在原地,脑海里一团乱麻。
“想给本座当爹……”
一个非常简单的逻辑推理,现在的他,却怎么也推不明白。
“老金要我叫他爷爷,那人却说老金要给他当爹……这是什么原理,什么意思……”
秦冲脑海里翻来覆去就是这两句话,其他的,就完全只有一团浆糊了。
其实他明明已经知道这两句话是什么意思,可是他完全不敢去想那两个字!
此时那声音又轰隆隆地响了起来,声音里却似乎包含着一些怒气:“谁叫你到这儿来的?”
秦冲又是一愣,这话好像是在问他?可是,是谁叫他来的呢?
他完全不知情啊,只是打开了九鼎宫,然后就被传送到这儿来了——难道,拍卖九鼎宫只是一个阴谋,有人提前在里面设置了传送阵,目的就是要把他传到这儿来?
至于这个阴谋的主使者倒不难猜测,除了玄明仙宫,还会有别人吗?
几乎是下意识的,他就把自己的猜测说出来了。
然后便听到那声音一下子暴跳如雷:“好啊,好啊!手段真是巧妙,真的以为,燕雀不知鸿鹄之志,就可以肆意妄为了吗?连本座的儿子都敢动,看来,本座还是太仁慈了啊!”
秦冲一下子呆住了:“你……你说什么……”
难道,这个神秘的声音,竟然就是他的父亲,传说中的秦略雄?
可是那声音却没有回答他,而是在刹那间又平静下来:“出去吧,你暂时还不该来这儿!”
“可是……”秦冲急了,却只说得两个字,便听那声音又道:“本座知道你要问什么。你想得没错,这儿就是昊烬荒狱!你注意保护好自己,本座暂时没办法管你!”
然后,便有一股若隐若现的力量传递过来,一下子把秦冲“扔”了出去!
“等等……”有人叫了一声,却是那个十八九岁的小姑娘:倪小姑。
可是秦冲已经消失了,根本就没听到她的声音。
那个神秘人倒是听见了,冷冷问道:“怎么,你有什么意见?”
倪小姑立即缩到了角落里,讷讷地道:“我……我就是想问问,能不能跟着他……”
她的意思很明白,却只换来金无病、黄瑛两人的白眼:简直就是异想天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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