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瑞莱克斯·摩尔甫达

瑞拉克斯最初的记忆是一束光照进来。</p>

他的身体初次感受到了外面的空气，干燥，冷</p>

他的皮肤像是被火烧灼一般</p>

他本能的哭出声。</p>

接下来的记忆都是浑浑噩噩的，但隐约记得自己好像被养在某个封闭的室内。除了一直过来照顾他的亚雌，整个房间就只有他一个虫。</p>

他从来没有去过外面，脑中甚至根本就没有“外界”这个意识。</p>

亚雌跟他从来都不要语言交流。他们之间只有眼神、表情和肢体动作。</p>

所以，他不会说话，也不认识任何文字。</p>

交流方式除了哭，就是笑。</p>

有需求就哭、害怕就哭、感到不适就哭。</p>

得到满足就笑、高兴就笑、感到舒服就笑。</p>

房间里面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刷新玩具，等他玩腻了，开始哭闹，原本的旧玩具就会被收走，新的玩具就会凭空出现。</p>

他每天的生活就是吃、喝、拉、撒、睡玩，中间穿插着不规律的哭叫。</p>

这样的日子不知道过了多久</p>

…直到有一天他照例睡着，醒来后却到了房间以外的地方。</p>

四周散落着一地的黑色的丝状物。</p>

一堆他从来没有见过的虫围着他抽泣，看到他醒来后，扑上来跟他说话。</p>

他突然就听懂了周围的虫说的是什么。</p>

原来这些抑扬顿挫的发音居然有着这么丰富的信息。</p>

但是瑞莱克斯不理解，甚至畏惧这样密集的信息，他开始放声大哭，就像睡着之前一样。</p>

周围的虫看到他哭泣，并未像那个亚雌一样安静下来，定定的看着他，而是更加激动的用更密集的信息砸向他。</p>

瑞莱克斯害怕，他连走路都不会，本能的四肢并用在地上爬。</p>

对，就像虫崽一样。</p>

周围虫见到这个景象，都吓傻了。</p>

随后有些虫离去，转身带了更多的虫过来。</p>

带过来的虫拿着一些冰冷的金属物件往他脑袋上套，瑞莱克斯抗拒极了，将这些虫推开，慌不择路的四处乱爬，最后躲进了一个角落。</p>

他不知道躲了多久，过度惊吓后疲惫上涌，将他吞没。</p>

再次醒来，他突然从一个婴孩变为了一个长辈。中间发生了什么？瑞莱克斯不知道，他的记忆里只有一片空白</p>

不也不完全是一片空白，也有一些零星的、重要的记忆碎片有时会被他想起。</p>

比如说他已经成年，有一个雌君，还有一个雄子。</p>

还有就是偶尔他自己照镜子时，看到的脸……</p>

瑞莱克斯也不太清楚自己以前长什么样，但他肯定的是记忆中偶尔通过反射物看到的那张脸，与现在的自己对镜自照看到的脸有区别。</p>

不光是头发和瞳孔变成了黑色，他五官轮廓的线条都有很微妙的变化……</p>

他在摩尔甫达家找不到和自己那张脸相近的人，甚至在他见过的虫族里，也没见过类似的长相……</p>

怎么说呢，变得更柔和了？</p>

不是变得像亚雌或者说是幼崽一样……</p>

他这次醒过来也没有坚持多久，很快又睡着了。</p>

接下来的时间，他会偶尔醒过来，感觉就是吃了甜点的功夫，又睡着了。</p>

直到有一天，他睡过去再醒过来，经历了完整的一天。</p>

但是周围的虫不喜欢醒着的他。</p>

瑞莱克斯不止一次听到虫在拐角处，门外窃窃私语，他们讨论着自己的变化，语气充满了厌恶与失望。</p>

这种情况持续了好一阵时间，瑞莱克斯也就渐渐习惯了。</p>

反正他们只能说说，又不能拿他怎么样。不会拿走他喜欢的玩具，也不会不给他喜欢的甜点。</p>

瑞莱克斯此刻毫无形象，正以一种近乎“躺尸”的姿态瘫倒在沙发上。</p>

他领带松散，衣襟微敞，这一天的时光都在无意义的慵懒中悄然流逝。</p>

当莫伊斯特的身影出现在门口，瑞莱克斯那双眼睛瞬间亮了起来，脸上绽放出孩子般的笑容，那是一种不加掩饰的喜悦。</p>

“嘿，莫伊斯特！你回来了！宴会怎么样？有没有遇到什么有趣的事情？”瑞莱克斯的声音里带着几分急切，试图用他的热情拉近与雄子之间的距离。</p>

莫伊斯特停下脚步，目光在雄父身上短暂停留。</p>

那眼神中流露出的并非温情，而是难以掩饰的嫌恶与失望。</p>

他语气冷淡的回答：“宴会，还能怎么样？无非是那些虚伪的应酬和无聊的谈资。”</p>

说到这里，莫伊斯特停顿了一下，眼神更加锐利，“你怎么还是这副样子？一天到晚无所事事，连自己的形象都不顾了。”</p>

瑞莱克斯的笑容僵在了脸上，他没想到自己的热情会换来这样的回应。</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