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军在这边的兵力多达数百,顺着壕沟从西至东侦查,瞅着空隙就想过界,但却没那么容易,明军在这边的兵力较少,且主要是巡逻兵和探马夜不收。
但明军占的地势特别好,确实说是工事做的特别好,在挖壕沟的时候挖出的土直接在南侧堆高,这样一来原本壕沟的宽度对方纵马都很难一跃而过,此时更别想越过来了,可以说谁不服谁落坑,而且这道土破还可以作为工事,可以居高火力压制,也可以作为掩护,同时还在土坡下顺手造了好多土窝子,用来值勤庇护,这种土窝子每个百米就有一个,小的可容两三人,大的能容十几个,有的还挖了三室一厅甚至连战马都能进来。
所以数股清军从西边溜达到东边想找个地方冲过去,都无功而返,那么宽的坑战马跳不过去,且对面总是不知从哪冒出几个人放冷箭,就这样一番折腾大半个时辰,一个人没过去不说还被射伤数十人。
这下彻底将清军激怒了,决定不在散乱冲突,而是集结兵力正面冲击。
数百兵力集中一处冲击,这给明军带来不小的压力,毕竟他们这边没有成建制的兵力,都是散乱各处的巡逻兵,即便可以快速召集一处,但战力与对面想必稍逊。
战力和兵力的差距,让明军心里有些发怵,眼见对面的清军拖来一些树枝杂物,知道他们要制作木桥踏板,心里更慌。
毕竟眼前这道工事不是大江大河,只是一条壕沟啊,只要对方木桥一搭就能冲过来,那己方的优势瞬间都荡然无存了。
这让前线的明军有些慌,甚至有了怨言。
为什么鞑子数百兵马在这都折腾了一个多时辰了,而堡里还不来援兵,真的就指望俺们这些巡逻兵抵挡么,还是说要俺们都战死在这,里头的人才出来,又或者说俺们就只是个炮灰,就是战死了,他们都不出来……
眼见对面清军集合人马蓄势待发,巡逻兵们惊恐不安,正想着叫人去呼叫援兵时,便见正南方滚滚马蹄翻飞,积雪飞扬,数百骑杀气腾腾奔来,顿时引得巡逻兵们忍不住欢呼起来,嘿,援兵来了,转而对着对面破口大骂,狗日的过来呀。
“咦,东厂卫的啊,我擦是黑虎营”有眼见的人一声惊呼,顿时欢呼声冲破云霄,喝骂声更厉,这让对面准备冲击的鞑子忍不住皱眉,对方援兵来了且气势之盛,此时硬冲必然占不到什么便宜,说不定还要吃大亏,于是决定暂停行动,向上头汇报。
“说,你们那边出来多少人?”壕沟边屠元拎着一个清军俘虏厉声喝斥,那清军身上有伤痛的呲牙咧嘴又被屠元气势所吓,差点就晕过去,嘴里咿呀呀的说了一大串,屠元听不懂,一巴掌扇了过去:“说人话!”
却见那俘虏竟被他一巴掌扇晕了,随手丢在一边问身边的巡逻兵:“他说啥鸟语?”
“禀将军,他说杏山那边有三千兵马”,一个懂满语的探子凑过来低声说道。
“虚实呢?”屠元眉头一挑,举目望向正北,壕沟那边数十米外有百余鞑子在那儿徘徊游走,窜来窜去。
“禀将军,小的先前便是在杏山一带侦查敌情,确实见到鞑子大队兵马,不敢说有三千,但绝对有上千之众”探马赶紧说道。
“数千之众”屠元眯着眼望着远处:“今儿是个大晴天依稀能见杏山那个小黑点,既然出来了,却没到这儿来,搞什么鬼,可知他们此时方位?”
“鞑子在对面疯狂拦截,咱们的人正面过不去,不过已有兄弟绕西边准备就近侦查……”屠元闻声扭头望正西望去,远处茫茫群山已是白雪皑皑,入眼白茫茫一片,隐约能见到一些小黑点在跳动,分不清是己方还是地方的探马。
“咱们想过去,他们也想过来,咱们能想到迂回绕道,他们自也想的到”屠元看着远处眼睛眯成一条缝:“传令下去,守住中间盯紧两端,他们要是正面冲,咱们就正面砍,他们要是两头溜,进来一个逮一个,进来一窝围他一窝,还有,尽快摸清那股鞑子主力的落脚点”。
手下人沿着壕沟去各个哨点传令,巡逻兵也分散数股去往两端溜达,屠元则登上突破望着对面晃悠的鞑子冷笑。
“将军,鞑子今儿会不会来打塔山?”
“不知道”屠元摇摇头:“但老子却盼着他们动手,也好让老子杀个尽兴”。
“那又何必等他们先动手,现在闲着也是闲着,不如咱们把对面那百余鞑子给收拾了吧”手下人怂恿着,屠元望着对面,忍不住舔了舔嘴唇眼睛冒着光,最终还是摇了摇头:“不是不想,不是不能,是不行违令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