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无论李自成被擒与否,无论谈判失败与否,他都不能允许官兵踏过黄河一步!
因为这事关大顺生死存亡!
只要守住黄河防线,一切都还有和谈筹码,即便是李自成被俘了。
但若一旦被其攻破防线,啥都完犊子了!
调马宝和罗虎过来!李过发了狠,这个节骨眼西安城里头的几个大佬靠不住也用不上,便要将嫡系里最年轻最勇猛的两员虎将调来正面和李岩刚。
朝邑地利位置和象征意义太过重要,绝对不能失,怎么失去也要怎么拿回来!
回来,传令兵刚出门又被李过叫了回来,只见他缓缓走到厅堂门口,抬头望了望天空,冷冷一笑随即招过那传令兵附耳说了几句话。
朝邑城中马花豹几人磨刀霍霍熬红了眼,只等一场厮杀,然则大荔的贼兵援军却总是在十里外蹭蹭就是不进来,这可把几人急的喊天骂地,要率部冲杀一番,但李岩早下了军令,只守不攻。
其实马花豹几人也是随口嚷嚷,他们都是久经沙场的老将,有城不守去和人家野战,傻么?
马花豹不傻,但是很困!
熬了一整夜,满眼红丝,但贼军援兵在十里外磨磨蹭蹭不进来让他睡也不是也睡不踏实,不睡又困的要死十分的煎熬。
就这样熬到了天黑,贼军退了。
可马花豹更不敢睡了。
他们蹭蹭一个下午不进来,突然离去,鬼知道会不会晚上突袭,马花豹灌了几壶浓茶和张士仪等上了城头再三巡查防务,朝邑此时已是官兵的桥头堡,随时都要承受贼军的疯狂反扑,他就是再困也不敢有丝毫大意,更害怕贼军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比如在凌晨时也来个突袭。
朝邑东边是河岸悬崖,他们打过来时候只能从两翼侧击,而贼军又在城外两翼河岸上修筑了工事,若不是神机营的火力压制,当真难啃的很,可现在身份反转他们变成守的了,却失去了东边河岸悬崖的优势,大荔在西边一马平川无险可守,贼军可长驱正面进攻亦可从两边包抄。
可比他们进攻时候轻松多了!
但李岩下令要死守,马花豹也狠了心,下令数千将士短短几个时辰在城西挖了三条壕沟并以拒马杂物为障碍,目的就是防备贼军长驱直入到城下,毕竟这个河岸上的小城是没有护城河的。
三条壕沟可阻滞贼军攻势,亦可断其骑兵冲势,且在城头的火力射程内,红衣大炮还在缓缓朝这边折腾,但五百火枪兵和虎蹲炮已布置在三面城头,机动性非常好,哪边压力大支援哪边。
“便是贼子千军万马来此也要折头”伯永馥望着正西冷冷道,那边远处有点点火光在闪动,张士仪噗呲一笑:“老子倒不信大荔此刻能有上万兵马”说着外头瞧了一眼马花豹:“老马,你觉得呢?”
“或许没有,但加上周边的当然也不止这个数”马花豹呼了口气:“这弹丸之地若真的有上万人来打,咱们危也”。
“那到也未必的”张国柱,回头瞧了一眼:“咱们身后也有成千上万,李岩中不至于看着咱们受困而死却见死不救吧”马花豹笑了:“倒也不至于,这恰也是贼军蹭了半天不来的原因,来少了打不下,来多了牵一发动全身,将兵马集合此处,又恐被李岩调虎离山,他处受袭”。
嘿,听了马花豹这话,虞绍勋一拍大腿:“话说李岩本意是不是就是把咱们几个扔在这当诱饵,引贼军合围,他却是要偷袭潼关,别忘了前几天他已传令吴三桂那边集结了,说实话李岩这一招确实狠啊,出其不意攻下朝邑,贼军虽恨极了,可打也不是,不打也不是”。
“李岩能得那小太监如此器重,就是因为他打仗厉害”马花豹咋咋嘴:“他明指朝邑,意在他处也极有可能,但有一点,这朝邑贼军必然反扑,只是对贼人来说失守太过突然,有些措手不及,待他们准备好了,便要来了……”几人越想越有可能。
李岩善谋,用兵入神,虚虚实实令人捉摸不定,而马花豹几人谁也参与了军务商讨,但地位稍逊,不可能知晓更高战略机密的。
李岩的真实策略只有顾君恩,吴三桂,马科,这种大佬才有资格知晓,因为需要他们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