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宇并未一口答应,而是令其先撤出山口,防人之心不可无,山口险要若其突然变脸,则必会被重伤。
那头目倒也听话,撤走三四里让东厂卫过了山口,而这时得到消息的姓张豪绅亲自来迎,毕竟还是有些见识的,虽没听过东厂卫,但知道和东厂绝对关系匪浅,这绝对不是一般的官兵。
张豪绅热情且恭敬的邀请常宇去寨子里做客,李慕仙等人则担忧安全问题,暗示常宇不要答应。不要小瞧这些地方土武装,水深着呢,也别觉得自己纵横天下无敌手阴沟翻船多的去了。
常宇最终还是没去,因为确实不知这边水的深浅,更不知这张豪绅的底,若真一个不慎被其给阴了找谁说理去,便说军情紧急他日再叙,就在路边唠了会嗑,当然不会是唠些家长里短的,而是问秦良玉打重庆的事。
张豪绅知无不言,说在一个月前石柱的秦良玉号召周边溪峒武装集结去打重庆,周边数百里内从者如云纷纷加入讨贼大军,如今已兵临重庆城下,据闻已经开打了。
常宇等人听了心理一惊,秦良玉就是秦良玉,奉旨听令,说干就干,登高一呼从者如云。忠勇信皆在其中。
“既然秦将军号召,汝等为何不前往?”李慕仙看似随口问了一句,边让那张豪绅脸色一红,赶忙解释道:“綦江城内有贼数百,闻征讨闭门不出,吾与之相近,担心若随秦将军去重庆讨贼,则家门有失”。
不管真假这理由倒也说的过去。
但无论真假常宇都不喜欢这个理由,前文说了这些地主武装虽相对亲近官兵,实则还是墙头草,说是担心被綦江的贼人所乘大多是借口,常宇更相信是眼下胜负不分高下不断的时候,他谁都不想帮,只想静静的看着他们谁干掉谁,倒时候再作选择。
说白了就不想那么早的站队。
对于这种人,常宇没好感。
一旦没好感,他就得刮点东西走,于是看了眼李慕仙。
作为和常宇最有默契之一的人,一个眼神李慕仙就懂了,于是对那张豪绅道:“秦将军既然发出号召,汝等与其为邻一荣俱荣一毁俱毁,理当有力出力有钱出钱才是”。
“那是,那是”张豪绅连忙点头应着,苦笑道:“可若小人一旦出兵跟随,必为那綦江城内贼人所乘啊,实则有心无力啊”。
李慕仙嘿嘿一笑:“既然无力总归有钱吧”。
话说这么明了,张豪绅就是再傻也听明白了,而且他想装傻也不行,人家既然张口要了,那你就必须得给,否则下不了台,搞不好还收不了场,毕竟这可是千余悍卒,论兵力和战力都远胜自己的数百人,何况他并不想和官兵开战,那样会轻易被扣上造反的帽子。
“张老爷出银子,这力气吾等替你出了便是,又或换个说辞,吾等封令剿匪,路经綦江横山寨得豪绅张氏捐响……”李慕仙话还没说完,张豪绅连忙道:“小人张德贵,小人愿意捐饷,捐!”
不得不说这张德贵机灵又聪明,尽然总归都要出银子,为何不留个好名声,让朝廷或者秦良玉记着自己的个好,搞不好将来还能给封个什么官呢,最不济也能得个奖状啥的,留给后辈子孙也是好的。
常宇并没有要多,只要五千两银子,觉得对于这种小地方的豪绅已算是狮子大张口了,但张德贵却偏偏要给一万两,但是有要求,要奖状!
朝廷给的最好,四川承宣布政使司的也行,再不济等收回重庆后,给个重庆府衙门的也行。
常宇不乐意了,难不成我东厂衙门的就不行了,随即取笔墨纸砚让李慕仙代笔,然后盖上了东厂的大印。张德贵这才知晓原来眼前这少年竟是东厂督主,一激动,再捐一万。
这让常宇都有些不忍,好想劝劝他,老哥你悠着点,穷乡僻壤弄点银子不容易啊,但他显然还是对这种土豪绅的心思把握不准啊。
历朝历代一些豪绅拼了命的捐银子搭关系为了啥,就是为了弄一官半职或者弄个官府的嘉奖挂在家里。
功名,功名,功名啊!
有钱了就想要功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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