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即便人是真的,也是真心来谈合作的,那该如何处置她?
捉了或者立刻杀掉?
那会立刻激怒她的兵马,随时会对元谋进行疯狂的进攻,而吾必奎虽然刚给治下百姓打了鸡血,但一腔激情不代表有实力,是打不过万氏那数千悍卒的,就好比当年鬼子入侵时一样,咱们人多势众口号也响的很,老百姓和当兵的也都满腔热血,然而在强大的战斗力跟前,这些不值一提。
两人商议之后,决定一边遣人去昆明通报沐天波,一边先稳住万氏确定其身份再说。
万氏还是比较谨慎的,并没有入城和吾必奎想见,而是在边界附近的一个寨子里,且其在寨子外还伏百余以备不测,按理说她这么谨慎的性子怎么会就涉险来见吾必奎呢,其实说白了,就是她太自信了,他觉得吾必奎已经到穷途末路一定会同他合作的,其次便是她太想要这次机会了!
一旦他和吾必奎取得合作,沐天波就不敢擅杀沙定洲,亦不敢轻易对蒙自用兵,且只要一旦联系上张献忠,他们还有坐拥云南的可能,所以她一定要把握好这个机会,才不惜冒险前来。
黄昏时雨密了些,也冷了些,虎王寨本是元谋治下的的一个普通寨子,此时气氛陡然有些紧张起来,方圆数里内的山间石头缝里都有明桩暗哨,吾必奎约了万氏在这里见面。
寨子里有个草堂,里边烧着地火,一群人围在周边寒暄着,这其中就有万氏,但未见阮韵嘉,吾必奎这边则是带着周鼎一起来的,本以为万氏是个五大三粗的彪悍妇人,却发现其身材娇小,且样貌上佳,吾必奎甚至有个想法,将这娘们弄死了有些可惜,当老婆不香么。
不过显然万氏没一丁点儿这种想法,她满脑子都是大业:“眼下局势不言自明,分则被沐王府逐个击破,吾等要么家破人亡舍弃百年家业背井离乡,合则共存,沐王府一时奈何不得咱们,而一旦联手张献忠,云南可图,那时吾等平分云南平分沐王府财富……”
万氏滔滔不绝,说的吐沫横飞,吾必奎听的认真,终了,问了一句让万氏意想不到的话:“大夫人如何证明自己是大夫人?”
额……万氏瞠目结舌:“大土司怀疑奴家身份?”
吾必奎不置可否的耸耸肩:“总归要小心些,俺这处境容不得一丝大意,保不齐您就是来诓骗俺的,明着与俺通和,实则暗算俺……”听了这个担忧,万氏虽觉得这货怎么如此多疑,但却也能理解,便道:“奴家自是真的”说的将一些能证明身份的物件取了出来,但吾必奎依然摇头:“不足信尔,吾手下有人曾见过大夫人,只需将其他叫来便可识别,不过他昨日刚离去,已遣人去叫回”。
“去往何处,大土司叫他回来辨认就是了”万氏赶紧道,吾必奎有些尴尬的摸摸头:“大夫人当知晓俺近来忙着收拾细软跑路,那人负责押送,这一来一回至少要两三天功夫了!”
“那奴家三日后再来如何?”万氏耸耸肩:“正好兵马尚需休整”。
吾必奎摇了摇手指头:“俺刚才说了,一切小心为上,每一举一动都要谨慎,大夫人的兵马远道而来正好借机休整,大夫人也好就在这寨子里歇歇脚,待那人回来辨认……”话没说完,万氏蹭的就站了起来:“你莫不是要囚禁与我,吾必奎你安得什么心”。
吾必奎赶紧站起来安抚:“大夫人莫要误会,你在这寨子里活动不受限制,亦可与外边互通消息,只待三日时间,那时无论如何大夫人去留随意”。
“既不是囚禁又不想奴家误会,又何必非要奴家再次停留三日,待三日后你的人来了为奴家再来又有何不同?”万氏怒目道,吾必奎看了周鼎一眼。
周鼎咳嗽一声:“大夫人,眼下您身份未明,真心未明,且已陈兵我家门前,吾等做些防范措施过分了么?”
就这一句话便把万氏给噎住了,周鼎的话可谓一针见血,俺也不知道你是不是真的万氏,不知道你的真实身份就不能确定你是不是真心来共商大计的,眼下你还带着数千兵马堵在家门口,我做些防范怎么了,怎么了?
“三人之内只要大夫人不出寨子,吾等保证绝无袭扰,这也算大夫人表露的一些诚意吧”吾必奎和周鼎再三拍着胸口保证,万氏见他俩人神情不似说谎,想了想自己的主力兵马距离此处也不过二十余里地,且寨子这里有百余亲兵,若对方真有异心,凭借这百余亲兵也能抗到援兵到来,何况吾必奎也同意她同外边保持联系,只是要他住在寨子里罢了。
思前想后觉得没多大风险,而且来找人家谈合作也需要拿出些诚意,何况住在寨子里的条件远比在荒野里扎营方便和舒适些,也能趁这几日同吾必奎好好商议规划一番,便点头应了,当然立刻遣人去往大营只会阮韵嘉这里的情况。
见万氏同意吾必奎和周鼎这才松了一口气,事实上吾必奎身边哪有见过万氏的人,只不过为了拖延时间派人通报沐王府,看那边如何定夺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