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账!”高杰大怒拍案而起:“你们就怎样?老子瞧你们都是活的不耐烦了,便是刘泽清活着他也不敢说那个字,你们还当如今的朝廷是半年前的朝廷啊,尔等若不信只需将那话说了,即便老子不出手,不出半个时辰尔等便会被围攻而死!尔等当那小督主是吃干饭的,还是当李岩是摆设,老子念刘泽清的旧情,明里派兵是监视尔等,实则是保护,尔等难道看不出黄得功一直蠢蠢欲动么”。
“高总兵息怒,俺们,俺们也是气急了一时口不择言”诸将见高杰发怒,便齐齐起身相劝,高杰冷哼一声:“既然小督主发了话,此事便不可为,尔等……至少不可明为”。
咦,诸将一怔,隐约听出高杰的话外之音,柏永馥向前一步拱手道:“还请高总兵指点迷津”。
高杰叹口气:“将熊熊一窝,偏偏老刘这么会算计的人,怎么手下全是你们这种愣货”,说着低声道:“贼人能袭击老刘,你们就不能暗中下手啊,待米已成炊小督主又能说什么,死了个贼军降将而已又不是个大人物,他总不能还为程年东将你们都杀了吧”。
“对,一命换一命,小督主这碗水要端平”诸将你一言我一语叽叽歪歪说个不停,张士仪挥挥手示意众人安静:“此事当要从长计议,但却要快,要在督主回来之前,还要隐秘,首先要瞒过李岩,最后……”说着看向高杰:“那贼首在军营里龟缩不出,吾等如何才有机会下手”。
高杰皱了眉头想了一会:“这事交给老子吧”。
这一夜,刘泽清帐下诸将皆无眠。
而数百里外的池州也有很多人睡不着。
常宇离开池州前曾下令,大军在城外扎营不得入城,吕大器代理军务时严格执行未曾有违,其离去前亦再三叮嘱暂代军务的徐弘基不得有违。
徐弘基是绝对的大佬,即便是常宇也要给他三分颜面毕竟人家是国公的存在,但这位大佬现在学会了低调做人,从南京一路打到这里他对那个小太监早已佩服的五体投地,怪不得这么嚣张跋扈,原来是有真本事。
吕大器同王体中等人率部西进后,池州城就是徐弘基说的算了,留下的不管是吴惟英还是吴三桂,马科等人,论资排辈都要逊色与他。
不过此时白旺战败而亡,他们留在池州待令其实无事可做,徐弘基睡不惯军营便住进衙门,吴惟英借口年纪大也入了城,但作为军将出身的吴三桂,马科,郝摇旗,姬际可等人则留在城外大营。
南京城的兵马还有万余,在徐弘基的部将统领下老老实实的在营里该吃吃该玩玩,至于金声桓他本是左良玉手下部将,后奉令和吕大器守九江看守德安的白旺老窝,最后又被支走去了徐州剿匪,绕了一大圈又回到了吕大器手底听令,此时吕大器奉令西进,他自然也得跟着。
至于吴三桂和马科,两人原本各自千骑兵,但一路参战折损不少,此时吴三桂能战者仅三千,马科原本就已不足两千,这令两人极其心疼。
反倒是郝摇旗和姬际可是诸将里最没压力的,两人从京城一路南下,边走边招兵买马到了地头本来没机会和那些大佬争功的,哪知常宇一纸调令,两人组建敢死队从安庆来个回马枪将池州的白旺而亡,两人虽折损惨重却立下了人人眼羡的大功,凭此功,南下已算完美。
除此之外在池州城的还有东厂三营,也就是屠元,贾外雄和老九他们,常宇之前留下三营表面是让他们入山协助追捕白旺顺便练兵,实则是监视诸部兵马,毕竟人马太多来头太杂。
东厂三营身份特殊,简单说就是人人敬而远之,不得罪你但也不和你热乎,三营也乐的清静,别人要么驻扎在天井湖或者白洋河,秋浦河畔,他仨与众不同跑北边在江畔扎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