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王杂毛有办法,这办法其实简单的很,常宇也经常用,那是略施恩惠再画个大饼:“吾等粮草金银皆在城中为官兵所获,若不得汝等皆无生路……”
这话不是危言耸听,而且立刻就在流民里炸开了锅,这些流民原本多是被贼军裹挟到后来便依附贼军,毕竟他们的家园已毁回去也是饿死只能跟着贼军烧杀掠劫混吃混喝混日子,可如今粮草什么的都丢在城里让官兵给占了,这阴雨连绵的日子没吃没喝用不了三天就会有人饿死,冻死或病死。
回头,家园已毁,甚至想去抢劫都没地方抢,贼军过境的寸草不生你抢个毛线啊!
“只有一条路,助义军破城拿回属于咱们自己的粮食和银子!不然大伙都得饿死!”王杂毛登高大呼:“本将在这里发誓,破城之后钱粮尽分尔等!”本已困乏疲惫不堪的流民立刻骚动起来,什么他没么的造反不造反的,活命最为重要!
随后王杂毛将所剩的粮食全部取出熬粥分食,传令午时攻城。
“瞧见了没,你不杀他们,他们就要攻进来杀你父母占你妻儿夺你粮食!”城内金声桓扯着嗓子对那些征募而来的乡勇们大声吼道:“不是他们死就是你们亡!”
城外贼军大张旗鼓蠢蠢欲动,城里头况韧和金声桓不敢怠慢也趁机激励士气,必须要城中百姓和他们一条心让他们知道一旦贼军入城鸡犬不留!这样才能激发他们的血性和战意。
就这样城里城外的百姓很快成为了对方的眼中钉!
一方为了活命要杀进去,一方为了保家要将他们杀回去!
面对气势汹汹的贼军,况韧早已收起轻视之心在城上绕了一圈后眉头紧皱:“贼军兵力不足万分兵四下攻城可能不大,东北城外有水其极有可能选西南两面主攻,为了分散咱们兵力不排除遣小股兵马从东北两面进攻”。
“这贼将莫不是被怒火烧傻了,一夜风雨贼军疲惫不堪他竟急着动手攻城,难不知疲兵不可用!”金声桓在西南城角望着远处正在分食修整的贼军忍不住哼了一声。
“贼军虽疲然心中有火,贼将就是想用这股火来破城,不可小觑!”况韧看了一会:“贼军很快就会攻城咱们当提前应对将主战兵力调至西南两城”。
“实不相瞒在下虽从军多年却多是四处剿匪无守城经验,这里唯况大人马首是瞻”!金声桓是个很聪明的家伙,一来他说的是实话,二来若是守城不利他不用担主责。
况韧没想那么多,点了点头:“虽然没怎么吃过猪肉但跟着督公大人却见过不少猪走,金总兵这么信得过我,那我也不客气了即刻起,城中兵马皆听令与我”
金声桓连忙拱手道:“但凭驱使!”
况韧左右看了一下,将金声桓拉到一边低声道:“我所忧者唯金总兵手下兵马不堪用”听了这话金声桓也是忍不住暗叹,他接手的这支骑兵从南京至此也是疲惫不堪,除力疲之外战力和战意以及作战经验都不足,说白了同那些征募上城的乡勇没多大区别,可能甚至还大有不如,毕竟乡勇们保护的是自己的家园无路可退会拼尽全力。
“况大人莫非是要将您麾下兄弟调上城头?可城门亦至关重要不可失啊”金声桓皱眉道:“若换防被人趁虚……后果不堪!”
况韧想了一下:“将四门全部封死,每个城门留金总兵麾下十人看守及我手下留两人监督,余下皆调往城上分督四城如何?”金声桓略已沉思便点头道:“如此尚好,南京兵马不堪用,但况大人的手下都是百战悍卒可攻可守,有他们在旁边督战便出不了什么大篓子”。
“金总兵就别总给我们戴高帽子了!”况韧哈哈一笑,随即传令进入备战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