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公公,在下话还没说完”,徐弘基神情凝重接着说道:“魏国公府家大业大说实话出这些钱粮没多大压力,但并非所有人都这样,手头有的响应号召可以捐,但那些没有的总不至于让他们去砸锅卖铁吧”。
原来是替别人说情,常宇嘿嘿一笑,夹了块红烧肉塞入口中细嚼慢咽抬头看了一眼常延龄:“常侯爷,这钱粮您出的起么?”常延龄微微一笑:“食君之禄忠君之事,国难当头朝廷既然张口了,砸锅卖铁也给凑了”。
咦,这他么的不是打我们脸么,常延龄这话一出口,徐弘基等人脸色上边青一阵白一阵的,心中暗暗骂着,常延龄这个人平日便与他们少来往,偏偏这个时候又落井下石……
常宇笑的更开心了,又看向朱国弼:“朱侯爷您呢,总不会说凑不够吧”不待朱国弼说话轻轻一笑:“听闻前年侯爷一掷千金抱得美人归,便是平日在青楼酒肆都是一夜千金可一点都不差钱的呀”。
呃……朱国弼左右看下,终于一咬牙:“常侯爷说的对,国难当头砸锅卖铁的也凑了”事情都到这个时候了,他知道与其被逼着一点点的挤出来还不如爽快些割肉,至少显得爽快也能落个好名声。
常宇又看向赵之龙和刘孔昭等,几人垂头不语,便长叹一口气:“诸位扪心自问这十万两银子多么?真拿不出来么,咱家掌管东厂不过半年过手的油水都不只十万两,在座诸位哪个不是百年基业,当真拿不出这么点银子?受皇恩百余年想尽荣华富贵,如今国难当头拿出点银子来真的那么难那么不情愿么?真的要等到贼军破城那会眼睁睁的看着家破人亡才甘心么,还是说那时候要认贼做主,敢问百年之后还有何脸面去见列祖列宗,这大明的天下可都是他们齐心合力打下来的呀!”
“国难当头,吾等亦不敢人后,也如常侯爷所言砸锅卖铁为国尽责!”刘孔炤和赵之龙等听了这话哪里还坐得住,这时候就是真的没钱也的应了,不能失了家门脸面啊。
妙呀!常延龄激动的差点拍案而起,常宇昨儿唱红脸各种威胁恐吓甚至出手伤人,今儿却直接打起了苦情牌!一红一白一紧一松,这些要脸面的勋贵们瞬间无法抵抗了。
徐弘基暗暗长叹一口气,这小太监好一张嘴皮子。
“或许家家有本难念的经,但咱家希望这节骨眼一切以大局为重,齐心合力度过眼前难关,咱家也不逼人太甚,这样吧……”常宇说着伸出一个指头:“一口价,百万两银子,十万石粮草,不管你们怎么分摊,哪怕是找城中富户去募捐去借,那是你们的事,咱家只要三日后见到银子和粮草,便替朝廷替皇爷谢谢诸位了”常宇起身端起茶杯,诸人赶紧也站了起来,随他一饮而尽。
南京城有勋贵十余百万平摊下来一人不过十万甚至还不足十万,小太监这是给打了个折扣,而且也说了可以找富户募捐这是折上折,于是欣然同意。
终于谈妥了,徐弘基等人心里虽略有不甘但终归松了口气,默算一下还谈不上大出血,毕竟平摊下来每人只是几万两银子,而且他们谁家没几个富户依附,若在捐些出来平摊到他们身上的就更少了。
看来小太监也的确让步了,如同刘孔炤所料那样,并不想和他们撕破脸斗个你死我活,老话说的好嘛,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而且此时他们对常宇也有了一些改观,比如比较直爽真诚,他刚才就毫不避讳的说自己经手的油水都不下十万了,比那些自诩两袖清风的人真实多了。
或许解决了这事,常宇也觉得开心,竟然也端起了酒,连饮三杯以示谢意。
酒过三巡,宴席气氛渐热,徐弘基便趁热打铁:“常公公的退敌之策此时可以说与吾等听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