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朱慈烺顿时失落无比,要知道他本是少年心性好玩可在宫里谁敢和他乱玩啊,其实就是个没朋友的孤独少年罢了。
但自从常宇横空出世后他立刻将其视为唯一的朋友的,是的,他从未将常宇看成一个太监一个皇家奴仆,他崇拜并且依赖这个和他年级相仿的少年人。
他喜欢听常宇说一些乱七八糟听不太懂的事情,更喜欢听常宇讲战场上的两军厮杀,时常幻想自己就是那个率领千军万马横扫敌军的大将军,以至于他近来弃文从武天天练习弓马骑射。
简单说,他很多时候都把自己的幻想寄托在常宇身上了。
“要不,臣带你出去溜达一圈?”作为好朋友常宇也不忍看朱慈安这个正值肆意青春的少年天天被闷在皇宫高院里快闷出病了。
朱慈烺就差蹦起来大吼一声耶了。
作为可随意出入帝都四九城甚至连乾清门都可敲开的常宇,他想带个人出宫简直毫无难度,别说那些守门的太监和亲卫军不会在意,就是发现了也会装瞎,谁知道是不是奉皇命出宫的呢,毕竟近来太子也奉旨出宫好几次了。
朱慈烺披了件太监外衣低着头跟在常宇身后出了东华门,守门的太监和亲卫军很热情的和常宇问了个好,甚至都没瞧他身后的朱慈安一眼。
随后两人又出了东安门,咯吱一声皇城大门关上,朱慈烺这才呼了口气雀跃不已:“咱们这是去哪儿,对了,快给本……我说说打鞑子的事,从香河之后……”
常宇苦笑,给老子讲完还得给儿子讲,这一家人咋这么爱听故事呢,伸手就把朱慈烺扶上马车,然后钻了进去,车夫老胡扬鞭策马朝北城行去,数十亲侍挎刀紧随其后。
时已过子时,街上行人寥寥,倒是旁边的酒肆青楼里却依旧人声鼎沸,车轮在石板上发出咕咕声在夜色中显得突兀,数十挎刀大汉的阵仗更是引人注目,不时有人探头指指点点,想当然的猜想是哪家豪门主子出行吧。
常宇背靠车厢悠然的给朱慈烺讲着故事,外间青楼上的欢笑声惹得正全神贯注倾听故事的朱慈烺不悦,掀开车帘怒视那些酒客低声骂道:“鞑子兵临城下时他们也不忘寻欢作乐,现在更甚,他们好像除了指点江山痛骂朝廷外好像就只会这些了,你和父皇是忙的睡不着觉,他们是闲的睡不着觉”。
常宇轻笑看着朱慈烺一字一句道:“所以说,大明是你老朱家的江山,是盛是衰也都是你老朱家的事,别人除了嬉笑怒骂外一点都不会操心的,记住,千万不要把什么事情都指望在别人身上,很多事情要自己去做,很多东西要攥在自己手里。”
朱慈烺听懂几分意思,只是他更关心另外一个问题:“那你是别人么?”
常宇摇摇头:“我是太监,皇宫就是我的归宿,生是皇家的人,死是皇家的鬼,我当然不是外人了”。
朱慈烺鼻子一酸,眼睛就湿了一把抓住常宇的手:“我一直把你当朋友,唯一的朋友你知道么?”。
常宇点了点头:“臣之荣幸,友谊长存,友谊万岁!”
“友谊长存,友谊万岁!”朱慈烺流着泪笑了。
常宇暗中叹口气,小孩子的心思就是单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