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尚早,街上并无多少行人,常宇正乐的自在骑马在城中溜达起来,这天津卫筑城时为矩形民间称之为算盘城,城中本仅有卫兵以及军属,两百年的发展已与大城无异甚过而无不及!
在街上转了一会,便径直上了东边城墙,守兵阻拦,陈汝信出示了腰牌,守兵见是东厂的人皆是心头一寒,赶紧将几人迎上城却在后边远远跟着。
“是项民心让你们跟着的,还是自己活得不耐烦了”陈汝信眉头一挑按住刀柄拦住那些守兵低声怒斥。
那几个守兵大骇,连连摆手:“公公误会了,无人指使小的们,小的只是想保护几位公公……”
“滚”陈汝信呵斥,内心p 左一句公公又一句公公真正让人上火。
常宇却没闲心关注这些,上的城头往北缓行,城上有风甚是凉爽,正东一道霞光万丈起撕开天空,太阳终于出来了。
咦,来了!常宇刚走到东北角,就见城北数里外有大军缓缓而来,后方步兵主力一夜慢悠悠的终于溜达过来了。
安置大军不是小事,常宇无心城上附庸风雅了,急急下了城回了衙门,此时周遇吉和黄得功也已起床,闻得步兵抵达,项民心亲自前去城外迎接。
“瞧把这厮吓得,不光捐钱还鞍前马后的伺候着,厂公,咱东厂衙门的名头可真好用啊!”李慕仙看着急急离开的项民心忍不住打趣道。
“道长谦虚了,东厂的名头可没你的嘴巴好用啊!”常宇撇了下嘴,李慕仙哈哈一笑:“若非其做贼心虚,又何以至此”。
常宇冷哼:“若非非常之时仅他吃空饷的罪本督便砍了他脑袋,如今花了五万了银子买命算便宜他了”。
“那是,那是”李慕仙也有点心虚的应着。
半刻后,常宇一行人出了城去安顿兵马。
步兵乃京营,亲卫军以及黄得功三部人马约五万有余,这么多兵马吃喝拉撒皆是大事,一点都马虎不得。
天津卫即便最辉煌时驻兵还不到两万,此时根本接待不了这么多兵马,也没那么多粮草供应,项民心虽想好好表现一番奈何巧妇难为无米之炊,灰头土脸的来找常宇诉苦:“厂督大人城中粮草仅够城中三千兵马月余所用,这数万大军一日便可给吃个精光啊,卑职实在无能为力啊……”
常宇倒也没故意为难他,此番不过临时找个歇脚处并非入城驻防所以兵马不入城,在城外暂歇后将开拔去西北海河口扎营,那里是清军南下北上必经之路,在那守株待兔最好不过。
至于粮草自有京城后勤部输送,天津卫尽地主之谊提供些方便和帮助即可。
当然常宇口中的地主之谊可不是一句客气话,而是要实质性的服务,我来你家做客你得请吃饭呀!
发动全城募捐粮草!
项民心一阵眩晕,玩文字游戏啊,这不还是让天津卫提供粮草么。
不过想想让卫所提供粮草和发动城中大户捐赠又大不同,只是就要看自己在天津卫的脸面到底有多大了!
其实常宇也是无奈之举,短短数月间先是北上关外又南下剿匪此时又围追清军,大动兵戈的同时也需要大批粮草,而此时京城已是极为短缺,虽说他已发动八达通商会从外省调军粮入京,可这个时代的物流速度远水难解近渴,加上此时清军沿运河南下掠劫,水路运输一度中断,京城粮草更是吃紧。
城中百姓要吃,城外数万大军也要吃,每日要消耗多少常宇也不知道具体数目,但他却知道是个极其庞大的数字,而京城此时已供不应求!
虽说当下将清军驱出国境是大明最当务之急,朝廷也一切以此时为重,不惜一切代价调兵调粮支持前线的小太监,但已然到了心有余而力不足的地步。
家里没有,又不能学贼军和清军那样抢劫,那只有问亲戚蹭饭了,这事常宇不是第一次干,而且屡屡得手,比如在大同强借,太原朱审烜家底都快被他掏空了,甚至前些日清军围帝都时他也发动了一场募捐所得甚丰,若非那时所得,恐怕现在都断粮了吧。
可惜啊,可惜,周边没啥藩王封地,不然又能“借”一大笔,常宇站在天津卫城下很是感慨,一脸的遗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