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逼,自不用说了,接手一个烂摊子后,数十年就没睡个踏实觉,也就是这种苦逼养成他另一个好个品质,勤政。
天灾人祸不断,崇祯帝晚睡早起,每日多在寅时(凌晨三点)就起床处理政务,应了后世那句睡的比狗晚,起的比鸡早,逢战事紧急时候时常连日失眠,整个人憔悴不堪。
这数月来,贼军逼太原,清军入关,贼军北上逼近京城,没一次军情都让他寝食难安,想到太子的那个“异梦”更是恐慌不已,甚至夜深人静时抱头狂嚎来宣泄压力和释放恐惧。
好在上天眷顾空降一个小太监为他披荆斩棘,每每逢凶化吉,事后他总是按着胸口长叹虚惊一场,这几日常宇在南边数战数捷,帝心大悦,一边坐等捷报,一边同内阁诸臣处理民政。
鼠疫为患,天下大旱,因战乱数府百姓家破人亡,流连失所,战后如何安置都是头疼问题,他每日都在和朝臣商议办法,要尽快出应对之策,否则民不聊生走投无路还会继续造反。
“皇上,锦衣卫指挥使吴孟明求见,说有紧急军情”王承恩进来低声说道,正在看折子的崇祯帝不由心慌起来,一种不好的感觉袭来,南边剿匪的军情一直由常宇的东厂直接送至案前,此时锦衣卫送来的又是哪里的?
朝阳升起,起床后和陈王廷练了会拳的常宇,登城望远,城外荒野尽收眼底,本是春耕好时节却因战乱荒废,不由叹息,扭头往东南遥见滹沱河畔官兵营地,貌似出早操,脸上露出欣慰之色,腾骧卫出了京,知道自己磨刀了。
原本在城外聚集的流民此时都在西门外排队,那边设粥棚,并在放粮给真定,保定两府本地流民,两府战事已了让其回乡耕种,这也是常宇眼下能做的极致了。
半响,黄得功,周遇吉等一众麾下皆上城观景,一众人跟着他绕城一圈,便走边聊,话题不离追击闯贼之事。
常宇还是一副不骄不躁:“追还是要追,但不用那么急,吃饱了肚子才有力气,否则追到跟前两腿发软两眼发晕送人头啊”。
“可是厂督大人说要紧咬不放的”黄得功急切道,他昨儿被罗虎痛扁一顿,心中恨意难消。
常宇点头:“当然要紧咬不放,不过这咬狗毛的事交给刘泽清了,你们连日数战,兵马皆疲则无需那么急”。周遇吉和黄得功相视一眼冷笑道:“刘老狗能这么听话?”
常宇嘿嘿一笑:“刘泽清是条好狗,此役他一直在侧旁观无功早已眼红,如今贼军溃逃这么好的捞攻机会他自然不会放过,你不让他咬,他都咬着不放呢,狗咬狗最有趣呢”。
说着一顿又道:“昨夜李岩报,闯贼已至于高邑境内,刘芳亮部在栾城,这一夜间他们也要休息跑不了多远的,而据探子所报,高杰已破顺德府城,摆好了架势在等他,本督且看闯贼这次如何逃出升天”。
半晌午,水足饭饱休整一夜的官兵出城集结,常宇命黄得功麾下部将马得功率兵两千留守真定城,处置伤病俘虏以及流民事宜,余部皆南下追贼,原马世耀部战后所余万余兵马则被分编在周遇吉和黄得功麾下补充兵力。
擢程明为先锋主将率腾骧四卫骑兵先行一步追敌,余部紧随其后不急不缓,同时传令李岩紧盯缓追,刘泽清急行……
刘泽清正在骂娘,他一夜奔袭近百里,在清晨时渡河抵达晋州城,算是提前完成军令,稍作歇息时得知李岩赵州时,恐其抢功自己就白跑一趟了,一咬牙又亲率骑兵急行,命部将袁兴中领步兵随后。
同时间,李岩得报贼军主力昨晚在高邑落脚,其后方大股贼军裹挟流民在其后二十里,诸将便问追是不追,李岩往西北方,表情淡然:“待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