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桂城外,无名村庄。 “老二!你倒是说话啊!咱们到底要不要去救人呢?” 一个一脸憨厚的壮年汉子,瓮声瓮气的偏头朝一旁的青年问了句,眼中充满期待。 汉子大约三十来岁,皮肤经过阳光的亲吻而呈现出健康的古铜色,他的手臂粗壮有力,上身穿一件对襟半臂,下身着一条枣红色缚裤。 此刻,他正用蒲扇般的左手挠着后肩膀,但由于够不着,动作显得有些吃力。 他的右手一把邯刀,刀柄处用熟牛皮缠绕成吊带,斜挂在手腕上,颇有点屠夫的架势,看得出来是个使弄刀的好手。 “唉!问题在于我们去了是否能够救得了啊!”青年叹了口气,然后从石头上站起身来,走到阿牛身后,伸出手帮他抓痒。 听了这话,汉子立刻反驳:“咱能得到这阴阳神功,都是拜他所赐?俺娘可说了,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咱可不能见死不救!”一脸严肃而执着。 青年为汉子抓完痒后,便侧上两步,与汉子并肩而立。 有意思的是,两人眉目甚是相像,但身材和气质却天差地别。 青年面目英秀,皮肤白皙,一对黑亮的眼睛闪烁着机智的光芒,脸上挂着温和的笑容,给人一种如沐春风的感觉。 一头乌黑长发束了一根白麻绳,身着一袭青衫,腰间系着一条青色丝带,整个人看起来文质彬彬、古朴典雅。 “人可不少啊!尤其是无相双子,已经是老牌儿后期了,咱俩还真未必是对手!”青年语气中透露出一丝忧虑,修长的手指不停地转动着一支毛笔。 汉子不以为意,“除了那两个没有脸皮的家伙,其他的都是些乌合之众罢了。我听人说,大人可是同阶无敌的存在,也许我们去了都没有机会表现自己呢!” “谁能保证暗中有没有隐藏的高手?说不定会突然冒出个武圣” 青年话没说完,被汉子打断,“老二!你是不是考虑的太多了?先前你不是说大人是当世英雄么?又怎么会傻到将自身置于险地?” 青年笑了笑:“那可不好说!谁也不是神仙,能未卜先知!” 汉子皱了皱眉,有些不解地道:“那我们现在在这里等什么?这不是浪费时间嘛!” “那老头儿不是一直追着咱要收徒吗?估计快到了,或许他可以拿出点诚意来。”青年目光闪烁了一下。 “啥诚意?不至于陪咱去岭南吧?”汉子似乎并不喜那老头儿。 青年嘴角微微一勾,露出一抹狡黠的笑容,“如果我们遇到危险,你觉得他会不会出手相救?” 汉子闻言,先是一愣,随即反应过来,不禁爽朗大笑:“哈哈哈!还是老二你够机灵!只是也不知那老头儿到底多高境界?” “反正不是武王境!估计得是武圣境高阶的存在!”青年沉吟着,缓缓的回道。 “那大人真会走这边吗?”汉子有些担心地问。 “这些人可都有点背景,其中还有地头蛇,消息肯定灵通。既然他们能在这里等,那就说明他们有把握,大人一定会走这里。”青年语气坚定,似乎对自己的判断充满了信心。 “那都等半天了,那老头来晚了咋办?”汉子的声音中带着一丝焦虑。 “这些人不会白天在城里动手的,估计得晚上才会行动。而且,你没发现么?那老头儿喜欢昼伏夜出,应该傍晚就跑来了。” 闻言,汉子似乎放下了心中担忧,走到青年之前坐的那块石头旁,一屁股坐下。 而青年则背起双手,遥望远方,目光有些深邃、充满向往。修长的身形绽放出一股莫名的气势,似一棵青杉矗立于天地间,厚重而沉稳。 “青山如黛云隐风,嫩柳拂溪白絮空;闹市千灯照长夜,高楼红袖客纷纷。” “也就是中原内地的古城,才有这般繁华!”尽管阮廷山对杨天祏的诗词已经产生了免疫力,但此时此景仍然颇为感慨。 “繁华?安逸的生活只会促使人对于风花雪月的追求达到极致,最终变得一无是处。”杨天祏嗤声冷笑。 “这里虽然不是无相宗的地盘,但也相距不远,平时多有弟子来此游乐,三教九流更是全的很,大哥的首席幕僚白家就在城南,你还是考虑一下怎么死的好!”滕沁梦似乎没有心情欣赏这美丽夜景。 “你来过这里?”杨天祏随口问。 滕沁梦一副不待见的样子,回道:“交洲最舒适的地方,几百年的古城,每年不知多少人千里迢迢而来。” “都是大家子弟吧?估计你那些兄弟姐妹应该一个不落吧?” “在你眼里,大家子弟是不是都是只会吃喝玩乐的废物?” “那倒不是!不过人际交往而已,越高高在上,越逃不脱。正所谓物以类聚人以群分。” “你说那都是新兴势力!哪个古老世家大族会纵容子弟?我七岁就被三爷爷给带到山里了,还不如乡下孩童儿快乐呢!” “怎么就带你一个?你其他兄弟姐妹呢?”杨天祏又问。 滕沁梦脸色沉了下来,心情更加不好的样子,没有回应。 见此,杨天祏眨了眨眼,继续追问:“是因为你是天才吗?” 滕沁梦摇了摇头,一脸黯然地道:“其实四哥才是真正的天才,只可惜” “是不是夭折了?” 滕沁梦大眼睛直勾勾地瞪着他,好像他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一样。 “你那么看我干啥?这是常识!真正的妖孽都被老天收走了。”杨天祏耸耸肩,没一点自觉。 滕沁梦无奈地叹气道:“唉!这么说也不无道理,天妒英才!” 杨天祏嘴角轻轻勾起,眼神闪烁着问:“那他是练功走火入魔了?是不是你进山前发生的事?” “是乱军为祸,二叔一家都死了,就剩下大哥一人。” “你大哥?他俩是亲兄弟?”杨天祏眉头一挑,追问。 滕沁梦未言,似乎是触及了伤心事。 杨天祏见状,也不再追问下去,而是陷入了沉思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