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于廉上吐下泻整个人虚弱无力,不再有精力整事之后,周宇光明正大地撕了封条,让银行再开了起来。 他倒想看看,钦差公公病倒之后,他那些狗腿子们还敢不敢来捋延寿教的虎须? 之前他的紧急处置是有用的,他让延寿教的银行职员在贴了封条的银行外面设桌子办公。 确实吸引了许多生怕寿字币今后不能用的人过来兑换,安了人心。 延寿教甚至打起火把,一直兑换到夜里宵禁之前。这种坚决兑换绝不食言态度,让许多人对寿字币的信誉又有了底。 公公病倒的那天他们还是在银行外面放上桌子办公,派出20个护教者维持秩序。 银行职员不停地向来兑换寿字币的人宣传,延寿教绝对会遵守承诺兑换到底。让越来越多的人定下了心,觉得延寿教做事遵守规矩,不用那么害怕自己手里的寿字币兑不掉。 于是有些人离开了排队的队列,街头的商贩又愿意收顾客支付的寿字币了。 于公公病倒的第二天6月5日封条就被周宇撕了,银行重新开张,让首情城里的人更加不怀疑延寿教没有问题,寿字币仍然坚挺。 就算对方是钦差公公又怎么样,他除了披着虎皮张牙舞爪之外,没给安右道带来一丝好处,他的到来只是代表朝廷对安右道进行敲骨吸髓。 而延寿教则是给安右道带来了治安和繁荣。 公公是迟早要回京的,而延寿教会一直留在安右道,首情县里的人心里偏向谁自然不用多说。 但封条可以撕,仍然被关在大牢里的银行行长却没办法救。 当然周宇可以强行救他出来,但观察使大人是不会支持他的。周宇如果私下做这件事,风险和利益实在不对等。 彭秋东和令泰清不同,没那么容易被周宇拿捏。延寿教对安右道的渗透也没有达到当初对冕州的渗透那么深。 为了救银行行长,要付出同时得罪观察使和钦差的风险。他既然没有生命危险,周宇便放下了营救他的想法。 只是将他牢中的条件提升到最好,安慰他在牢里一直等到钦差走了就行。久的话也就三四个月。 他的一日三餐都是延寿教在外面做好后送进去的,用的家具被褥也都是全新的,每天给他洗漱用的水,愿意的话可以擦身保证清洁。 白天看书写字,在牢房里转圈走动逛一逛舒展筋骨,晚上就闭上眼睛睡觉。 目前牢里的日子并不难过,就是不知道时间久了如何。 反正如果之后于公公还能活动,还记得起来有一个被关在牢里,想要去找他“出气”,周宇会有后手来阻止他。 目前来看于公公短期内是考虑不到除了他身体状况之外的事情了。 他身为钦差公公,却在安右道差点因水土不服死掉,目前刚刚吊住命,整个人如同风中残烛一般,真的有是些许闪失就会滑向更恶劣的状况,可能危及生命。 医生们都说目前只能慢慢治,把元气一点点补回来,目前更多的是靠公公过去身体的底子在熬。 三天过去于公公整个人的体重疯狂下降。他本来就不是胖的那种,现在脸上的颧骨都更凸了。 这两天他真的在床榻上想过自己是不是会就这么莫名其妙的客死异乡。 明明刚从宫中放出来,还没怎么凭着钦差的身份捞钱爽爽呢,怎么就病成这样了呢? 不仅于公公憔悴,照顾他的小太监也十分憔悴,一直在衣不解带地照顾于廉,因为他不放心别人照顾,万一于公公一命呜呼,他真的会跟着没命。 像他这样的贴身太监,和于公公的命运已经是紧密联系在一起了,就算于公公是因水土不服死了,怪不到小太监,上面的人也一样会追究他照顾不周的罪过。 让他给于廉陪葬。 而这几天,医师们真的问了小太监许多问题。细致到吃的饭喝的水,有没有吃来历不明的东西,这么严重的状况出现前,公公身体状况有没有什么异常。 虽然已经知道是水土不服,但医师们也想排除中毒的可能性。 被问得多了,小太监也难免疑神疑鬼,沉浸在公公是不是被人下了无色无味的毒的惊慌中。 所以由他亲自接手于廉的一切喂食喂药,什么都要自己先尝一口,哪怕是药也要喝一些。他明白就算自己被毒死了,也好过于公公被毒死之后他跟着陪葬的下场。 他在稍微闲下来的时候思考过公公是被人下咒的。 但是医师们诊断出来了病情,也有了解决方案,并不是一头雾水束手无策只能扯神神鬼鬼的东西。 所以玄学这方面他倒是打消了疑惑,也没有把思绪延伸到周教主的头上。或许潜意识里他也觉得周教主难惹还是别惹的吧。 于公公的病情在第五天的时候终于完全稳定了下来,这几天就是让身体里的肠胃消炎并慢慢恢复运作。可以进一些水米却不吐了。 但仍然不敢多吃,离可以下地走动健步如飞还早得很。 医师们都保守地说至少得在床上养一个月,因为钦差公公的身体元气大伤,不慢慢补回来的话,这么虚的身体万一再得个什么伤风感冒,说不定就药石无医,一命呜呼。 观察使彭大人也是每天都抽空过来看望一趟,表达自己关注的态度。 事实上等公公的病情稳定下来,医师们说没有生命危险了之后,彭秋东倒是觉得这两天的心情变好了,空气都新鲜了。 毕竟这于公公对他来说也是个定时炸弹一般的东西,不知道什么时候炸,在哪里炸。 现在躺在床上哼哼唧唧的养病,相当于拆了引线的炸弹还泡了水,就感觉就让人觉得很安全很放心。 观察使彭大人过去几天焦虑头疼的事情不用发愁了,将来要发愁的事将来再说。这于公公到底是一个月还是半个月之后再折腾,那是之后的事情。 就是心里的那一丝阴影和敏锐的直觉告诉他,周教主的延寿教这些天太平静了,有点不对劲。 周宇如果到他这里来过问过问于公公的事,探听探听情况,他虽然也会怀疑,但却不会像现在这样疑心加重。 于廉病倒的第二天周宇就直接撕掉了银行的封条,继续开业的消息他也知道。 彭秋东没有阻止的意思。这是延寿教和钦差公公之间的博弈,他是绝不会站队和插手的,因为不论站哪一边都很蠢。 可周宇似乎太笃定于公公不能立刻恢复了,延寿教各处的业务都恢复的很好,甚至因为延寿教在对抗钦差公公中不落下风的表现,反而坚定了一些人继续和延寿教合作,继续对延寿教的产业进行投资的想法。 比如彭秋东就知道了,之前因为于公公的强势折腾,为了避险而把榨油厂股份卖回延寿教的人,其中已经有人后悔了,他们有去请求周宇能不能按之前的价他们再把榨油厂的股份买回来。 但周宇此时持有的榨油厂股份已经回至40,他表示原价买回是不可能的,而且不能用钱买回,用地来换吧,新价格是50顷1股份。 这个涨价让手里握着大量榨油厂股份的地主们喜笑颜开,他们最想看到的就是资产增值。 他们认为之前坚持站在延寿教这边不动摇,是做的最正确的决定。看看,股价又升了吧,之前卖股份的人傻逼了吧。 这其中又以卲仲嗣最为高兴。他本来就与于公公结下了怨,现在榨油厂股价再次暴涨不说,于钦差又病躺下不知还能活几天。 他这几天无比痛快,哈哈哈都把嗓子笑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