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派胡言!”
“我娘子虽是乡下女子,有粗俗的一面,但她也是读书识字知道廉耻的好女人,为我生儿育女操持家务,再苦再累都没有怨言,才能让我全心去考取功名,怎会与人……”
“大人,此人卑鄙无耻,纯属是上了绝路的恶犬,切不可听信这种污蔑之言,还请大人明察!”
徐世安朝县令深深鞠躬,言辞恳切,语气中尽是隐忍的怒火。
县令请徐世安来一则是按规矩办事,二则是要卖给他个人情,故而提示道:“世安兄当知,此事虽然本官能压下来,但不保有透风的墙。日后世安兄为官,恐会有人拿此事做文章,也会影响令郎!”
刚被扶起的徐世安,再度拱手作揖,正色道:“大人好意徐世安岂会不知?但结发之妻恩深义重,若要为我前途而抛弃娘子,我与那畜生又有何不同?”
“娘子拼了性命生下的几个孩子,又含辛茹苦将他们养大,若他们不懂得报答生养之恩,这样的子嗣我徐世安万万不敢要,便当是父子缘浅吧!”
县令颇为震撼,没想到徐世安竟然将李满园看的如此之重。
但县令也是与李满园有过接触的,知道她并非是寻常后宅的女子,也能理解徐世安的想法,故而道:“世安兄与李氏伉俪情深,将来为官必能少去许多烦忧。此事本官会秉公处理,世安兄且安心回家去吧。”
与县令道别后,徐世安心事重重的回家,街道上的萧条与他此刻的心情很是辉映,不是当头的烈日能驱散的寒意。
钱家果然该死!
徐世安到家的时候,李满园正带着两个儿媳妇做饭,徐云婵负责陪伴并开导赵玉珍。
倒是赵沐兄妹,有徐家的孩子们陪着,比赵玉珍的状况好太多。
饭桌上一家人都没说这沉重的话题,只聊了老家那边的情况,小四更是绘声绘色的说新家多大多好,引得其他几个小的都想回去看看。
饭后李满园与徐世安回屋,徐世安在屏风后头泡澡,李满园才跟他讲述了县城这几日发生的事,自家的事自然也没隐瞒。
听完后,徐世安才说起他去县衙的事,语气微沉的道:“衙门那边你不用管,不论何人攀咬,为夫信你。”
正在给徐世安缝衣裳的李满园手一顿,针尖险些扎到手。
抬头望去,隔着屏风也能感受到徐世安投来的目光,李满园轻轻的嗯了一声,自己都没发现带了鼻音。
这几日的经历让李满园满心疲惫,可家里只有她一个主心骨,就连倒下过都不敢歇着,生怕小辈们会乱了分寸。
可谁又能体会,李满园接替了原主的身份直接上升到奶奶辈,可实际上她前世也是父母眼中的孩子,是顺风顺水娇养着的掌上明珠呢?
“赵娘子受的打击很大,赵家也派人过来过,本是想接他们母子过去的,但赵家现在太乱,便给了银子让咱们先照顾着。”李满园转移话题道。
“家中的事你做主,别怠慢了客人,但也别委屈了自个儿。”徐世安道。
“我是那种打碎牙往肚子里咽的人吗?”李满园嗔怪的瞪了徐世安一眼,又道:“原本和赵家是有过约定,钱家倒了咱们能从中得些利益,可眼下的情况,赵老爷要是挺不住,怕是就没咱们啥事了。”
“不会。”徐世安起身,带动了水声,跨出浴桶后才道:“有了钱家的前车之鉴,官府不会再让某个商户独大,你想要什么,为夫必定为你争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