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满园并不知道太上皇内心的想法,她是想抱上这条大腿的,稍微吃点亏也认了。
徐家在这建朝初期的世道中,不过是一粒砂砾,被淹入河流中不会激起一道波纹。
“老爷子可是想要反悔?罢了,就当您没说过,徐家的运数如何自有老天爷安排,有男人们去争取,不该我一个女人在这里瞎操心。”李满园摆摆手就要起身。
太上皇见状,啪的一巴掌拍在桌上,震的茶杯砰砰作响。
李满园只觉得后背发寒,还好自己没有手劲儿这么大的长辈,否则脊背都得被打断了。
“就不能有点耐心?亏得你活了一把岁数,白吃盐了!”太上皇骂道。
“是是是,您老人家吃过的盐比我吃过的米还多,所以咱们能直接点说正事吗?”李满园敲着桌面道。
两句互怼的话,倒是让场面稍稍的不那么严肃。
太上皇稍顿了下,道:“我知道徐家很多事实际上是你在做主,比如种地、做买卖,除了徐世安念书和前程上的事,你多数都能说了算。”
“朝廷一直重视农桑,如今又开始逐渐提高商人地位,你若能拿出好的办法来,便是立了大功。当然,该你赚银子的事,没人与你争。”
为了安李满园的心,太上皇扔过去一块写着‘令’的牌子。
李满园好奇的端详了一会,也没看出所以然来,实在是上头没有其他可参考的文字。
“这是建国皇帝分发给功臣令牌,可在危急时刻调用军队,亦可命令地方官员。这护身符,够重吧?”太上皇解释道。
李满园没有抬头,撇嘴道:“东西是好东西,权力也够大,可我一个农妇拿着这东西,还不得被人怀疑是偷来的?老爷子你就这么盼着我横死?”
把令牌往回一扔,见太上皇惊讶的神色,李满园没好气的道:“开国皇帝可真是心大,这令牌是死物,落到叛国者手中当如何?再者,令牌传几代?”
太上皇默默的收回令牌,不想说话了。
关于这枚令牌的事,太上皇没打算详细的解释给李满园听,犹豫了半晌,从袖带里掏出一块羊脂玉,往李满园怀里扔。
“这是皇家的信物,见玉如见太上皇,便是皇帝也不敢让你叩拜,不用我说这玉佩的尊贵了吧?”太上皇心疼的看着玉佩,好玉难得,这般剔透无暇的他也没几块了。
将玉佩拿在手中,触手生温,前世对玉石有过一定了解的李满园,自是认得出这是好东西。
而玉佩一侧刻了‘东征两个字’,另一侧则的字很像是楚字,又有些不大像。
“这是国姓?”李满园问道。
“天下姓楚的人不少,国姓自是要有所区别,故而……咳!但凡皇室子嗣的物件上,都有所改动。”太上皇解释完,端起茶碗喝了一口。
“哦。”李满园没再追问,今儿就当是长见识了,“种地的事,我可以把自己知道的东西编纂成书,让我们家老大负责实验,成功的再由您交给朝廷,老爷子以为如何?”
即便谈判的主动权不握在自己手中,李满园还是会尽力为自家人争取福利。
古人重视长子嫡孙,徐耀祖左右不能走科举的路子,那便为他谋个农桑的官也好过白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