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7章 杀死圣子（下）

鲜艳的花瓣在花童的手中飘洒着，燃烧的香料在卫城中心的神殿周围毫无节制的使用着。 今天是圣子和圣女结婚的日子，也是香巴拉最重要的日子。 圣子和圣女结合便可以打开通向永生之地的大门，永生的大军将会阻止灾厄的进犯，为香巴拉带来永恒的和平。 举行婚礼的卫城神殿早就被围得水泄不通，夜豪望着人潮此刻方才真正体会这些被永生所折磨的人是如何思考的。 夜豪能够看到上一个循环被自己杀死的女人和士兵都在人潮中欢呼雀跃着，对于他们而言，圣子和圣女的结合意味着新一轮的循环就要开始。在这绵绵不知道绝期的时间箭头面前，这场婚礼是他们唯一值得拿来庆贺，也是唯一会全心投入的庆典。 循环结束后到系统重启之前他们会短暂的失去意识，那种感觉对他们而言意味着久违的宁静，虽然也许永远不可能出现，但他们都希望或许下一次循环永生不会再次回来。 贵族们和少数因为幸运而挤进神殿的香巴拉居民发现今天的神殿跟原来有些不一样，他们很快就发现了那跟之前循环不一致的地方。 一具盖着布的雕像。 圣子和圣女月唯尚未出现，所有人的好奇心都不约而同的聚焦在那尊雕像上。 这是谁送来的礼物？亦或者代表着这一次循环将会是永恒的结束么？每个人都在自己的内心编织出渴望。 夜豪就站在雕像的旁边，他挺直着身板，向众人毫不掩饰的宣示自己是这尊雕像的雕刻者。 好奇的目光好似洪水，但夜豪视若无睹，他的目光只是望着神殿背后的通道。他在想月唯，在想着如何杀死她的未婚夫并取代他。 七弦琴的音乐响奏而起，圣子身着如乳鸽般洁白的长袍，他的出现，立刻引起无数怀春少女的尖叫声。她们的圣子是如此的俊朗，如此的强壮，她们愿意将自己的处子之身奉献出来，她们甚至肯为他牺牲，只要他的一个眼神。 然而圣子的目光此刻却是在夜豪的方向上。 “他注意到我了？这不应该啊，他不应该注意我的，因为他‘从来’没有见过我才对。”夜豪的眉头微微皱起，他有一种不好的预感，难道大祭司告密了？ 圣子的目光很快收了回去，他开始灿烂的笑起来，回报那些如海啸一般的欢呼。 然后，圣子如同神殿内的香巴拉居民一般，他也注意到了那尊盖着布的雕像，遮挡有的时候比蒙纱之下的真实更加的引人注目。 圣子询问的目光落在了大祭司身上。 “这是送给您的礼物。”大祭司微笑的说，他向着夜豪挤了挤眼睛。 夜豪松了一口气，大祭司没有告密，否则这个时候圣子的闪电便会降临。 “礼物?什么礼物？”圣子哦了一声，他的目光中充满了好奇。 “是这位雕塑师刻意为了圣子圣女大婚所创作。这位雕塑师的手艺可以说就算是酒神狄奥尼索斯也要自愧不如，他的作品哪怕是天堂也不得轻易见之。”大祭司满口胡扯，但人们似乎就喜欢这种鬼扯，好奇心被充分的调动起来。 “你就是雕塑师？”圣子居高临下的问夜豪。 “是的，尊敬的圣子大人。”夜豪鞠了一躬，他的手心满是汗水，他竟然会紧张？ “我可以揭开他么？”圣子礼貌的问。 “这是我的荣幸，圣子大人。”夜豪说。 圣子走上去，夜豪慢慢的向后退，越退越远，退到了圣子身后。 幕布落下，一瞬间，仿佛有一道光从雕像上放射出来。 惊呼声、赞美声顿时充斥着神殿全部的空间。 “圣女，赞美圣女。”所有人都欢呼起来。 那是月唯的雕像，圣女的雕像。 优雅、温柔、健康、活力、妩媚、柔婉、端庄、神圣，仿佛所有的品性和美都被集中到了这尊雕像之上，所有人都痴痴的望着那尊雕像，仿佛在品位梦中的情人。 美是一种美好的艺术，他如同地球的吸力一般吸引着所有人的目光。而夜豪正是需要这一点空隙，因为这一点空隙的时间足以让美得到更高的升华----那就是美丽被毁灭的一瞬间，一种残暴的巅峰艺术。 无论圣装行者如何厉害，他的肉身永远都是弱点，圣子也不会例外，正如所有人类一般，摧毁他的躯体就可以杀死他，而夜豪正是打算利用这一点。 雕像之中，美丽之下是大重铸之前的世界精华---苦味酸。 一种黄色的燃料，同时也是致命的炸药，以及铁钉和不规则的金属破片。 一旦爆炸，圣子将会在超过音速的爆炸冲击波之下被这些铁钉和金属破片削成肉末，这就是夜豪的特洛伊木马，杀死圣子计划。 夜豪还在退，他已经准备好引爆物，一柄火绳枪。 “你果然在这里。”一个充满阳光的声音在夜豪身畔兴奋的响起。 夜豪闭上了眼睛。 “她为什么会在这里？” 雪莉拉着夜豪的手，兴奋的说：“我就知道那不是幻觉，奴隶你是真实存在的，绝不是我在做梦。” 夜豪很想将雪莉的手甩开，但他一想到她在平民区那充满希望的吆喝卖酒声，他的脑海中就不自觉的响起那首歌。 北极星啊北极星，一闪一闪亮晶晶，请照亮我们前路。 “你为什么会在这里？”夜豪深吸了一口气，他的问题和雪莉一模一样。 雪莉没有听出夜豪的烦躁，她以为自己和夜豪的心意已经连在了一起，咯咯咯的笑了起来。 “当然是接你回去啦，奴隶，你别忘记了，你是我捡来的，所以你是属于我的资产。”雪莉天真的说。 夜豪再次深吸一口气，他环顾四周，所有人在注意他们两人，时机已经错过。 圣子这时忽然望向了他们，微笑的说：“完美的雕像，完美的设计，不是么？如果你能够掩盖苦味酸的味道，亦或者在我被这雕塑迷住的时候下手。陌生人，你几乎就要成功了。” 夜豪全身在颤抖，雪莉感受到了，她疑惑而惊恐的瞪视着夜豪。 “你满意了么？”夜豪冷冷的问雪莉：“这下你满意了？” “我做错了么？”雪莉不知所措的问。 “不，你没有做错！”夜豪的语气无比的刺耳，因为她，他失去杀死圣子的机会，失去了救回月唯的机会。 “不，我肯定做错了什么？奴隶，你告诉我，我们一起解决好不好？”雪莉的眼泪流了下来。 “下次如果你看到我昏迷不醒的时候，记得不要理我，更不要把我捡回家！我会因此诚挚的谢谢你！” 夜豪将火绳枪对准了自己的脑门，扣下了扳机。 “奴隶！！！”雪莉绝望的嘶吼在神殿中回荡着，久久不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