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番救治。
迟域醒过来。
黑眸无光,视线凝滞,胡子拉碴的,潦倒沉默得像个裂缝遍布的玻璃玩偶,仿佛随手一捏,就能破碎成渣。
病房外。
迟夫人一言难尽地看向祁凛渊,“不是你在整活吧?”
祁凛渊摇头,“不是。为什么这么问?”
“你给我儿子做完心理治疗,他就心碎…我看了你的资料,知道你算是苏老的半个学生,也知道当年苏梨素带你回祁家,才让你成了祁家少爷。你跟苏家有此渊源,为了苏迦妮,故意整我儿子?”
“呵!我谢谢您了迟夫人,您可以怀疑我的人品,但不能侮辱我的医德。我们正规医院的正规精神科医生,不会罔顾患者的性命。”
“还是说,您觉得您的儿子可恶到值得我违背医德违背人性?”
“………抱歉,冒犯了请您多担待。苏迦妮被心理医生坑这事,让我现在看到你们都发怵。”
“能理解。”
苏梨素知道了这事,特意找了个角落,跟祁凛渊说话。
“你掺和什么呀!”
“首先,我是被重金请来的众多医生之一,来之前并不知道救的是妮妮。其次,妮妮生病,你我都有责任。”
“是迟家作恶!”
“迟家固然有问题,但苍蝇叮不了无缝的蛋。两年前,如果不是你滤镜碎一地导致妮妮跟你断联,她也不会几近失恃失怙。”
“你前夫那样奇葩。原生家庭没有成为妮妮的靠山,还背刺她,外人才有机会伤她至此。”
“那又关你什么事?”
“你完美母亲的滤镜没了,是因为我。”
“不是因为你!!”
“苏梨素,我奔西了,没谈过一个女朋友,你知道为什么,别再跟我犟了好吗?妮妮救回来,告诉她当年的真相,给我一个机会。”
苏迦妮坠崖第十五天。
迟域的心碎综合征勉强稳定。
又是夜深人静的病房。
穿着病号服的迟域,像往常一样,爬上苏迦妮的病床,侧身挨着她,揽她的肩,亲她的额头,低声喊她。
“老婆。”
她没应。
他痛着心又亲她的眉眼,“老婆。”
她还是没应。
“傻老婆。”
“怎么会以为我不…”
不爱你。
不想要你呢?
清冷的声音哽咽得说不下去。
这两年的深夜,他常常忙完后偷亲她。
在他看来,他们相识于彼此最青春的年纪,她狂烈地追他,他喜欢她喜欢跟她玩这样的追逐,他们从校服到婚纱,稍出差错,但结局圆满。
婚后,她怀有身孕,他克制着做到了相敬如宾。
有时抑制不住想她想得发狂,也只敢趁她睡着偷亲她,他甚至不敢亲狠了怕她醒来发现。
他始终记得,她的话。
“我现在喜欢迟域这清冷勾人的样儿我就追他,我想怎么追就怎么追,碍着你们什么事儿了?!”
“等哪天追到手了,腻了,不喜欢了,我就一脚踹开他,我苏迦妮喜欢就追,不喜欢就踹,玩的就是潇洒,你们管得着吗?!”
她常说,喜欢他高冷禁欲的人设。
他该死地相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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