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数日,陆陆续续又有不少早期追随郭汜的元勋因为得见未来,死在了光明之下,故而某一天郭汜突然消失,那些还活着的元老很自然的认为对方也倒下了。
只不过以郭汜一直以来不求回报的表现,不少随着战争,增长了不少见识的达利特认为王上倒下了,但王上不想因为自己的死影响到新生的达利特-朱罗王朝,所以在死前离开了。
这个说法完全没有问题,毕竟新生的王国,刚诞生,国王就死了,哪怕达利特不讲究天命,也难免会生出一抹阴霾,在这种情况下,旧王独自离开,王位空悬,最起码影响不会那么大。
这也是为什么寇俊打朱罗王朝的时候,朱罗王朝是一波一波的,团起来都到后期,说白了不就是没有人有资格继承王位吗?
郭汜在,那就是朱罗正统,所有的达利特都服气,但郭汜不在,其他人再怎么吹,面对郭汜那一年间建立的伟业,成色都有问题。
实际上长达千年时光的达利特反抗史之中,就郭汜这一波能称之为伟业,真正抓住了婆罗门和北贵内乱的时间点,一鼓作气,直接给达利特打下了一个进可攻,退可守的大后方。
若非达利特缺少治政之人,坐守朱罗这个大后方,源源不断的从南贵吸收达利特青壮,一代人下来就该能反攻了。
可以说千年反抗史就成就而言,没有一个比郭汜更能拿得出手。
没办法,比造反这种事情,郭汜真的是专业的,而且西凉铁骑的发展史,本身就是贫苦大众玩命的路线,两相结合,创造了奇迹。
故而在达利特朱罗建立之后,那些放下达利特朱罗的美好生活,再次回到恒河,去联系本土达利特的家伙,其实都是真正的实干家。
当然这些人很少,但这很少的人,却真正化为了星火,在恒河流域的荒原之中,建立起来一个又一个的达利特聚集点,将郭汜教授给他们的斩木为兵,横阵直刺的简单战术传授给这些本土的达利特。
还是那句话,枪兵直刺是所有步兵操典之中最基础的战术,可正因为基础才能更容易的传播开来,达利特的问题实际上是因为在社会环境的束缚之下浑浑噩噩。
只要破除了这种环境的束缚,认识到自身有着新的可能,其实达利特并不怕死,更不怕和任何人同归于尽——我烂命一条,换谁都是值得的。
当年坦贾武尔城之下,朱罗上下战败的原因不就是黑夜之下,看不清前方的达利特,十六万悍不畏死的青壮发动了强袭,不在乎自己被杀死,只为咬对方一口,给身边的战友创造机会。
这样的信念之下,明明什么都差得远,却彻底击溃了朱罗主力,甚至连蒙康布率领的青壮都不愿意和这群疯狗计较。
所谓的狮子不与疯狗战斗,并不是说狮子打不过疯狗,而是更为直接的原因,不值得如此。
达利特是纯粹的光脚,其他任何种姓和达利特比起来都是穿鞋的。
佩尔纳是光着脚跑向之前那名达利特的巡逻区,和其他军队的斥候需要人一组不同,达利特巡逻只需要一个人,他不值得被攻击,也基本不会被攻击。
踩在荒野的杂草上,佩尔纳才认识到自己和曾经不同了,曾经的他赤脚走在荒野上,从来不会感觉到扎脚,脚上的死皮保护着他根本不会被石子,草刺划伤,但现在完全不同了。
穿着白色麻衣的佩尔纳只跑了不到百步,就感觉到自己的脚被划伤了,然而他却没有停止,这种痛让他更清楚的认识到,到底是什么改变了他的命运,他要去见王上。
佩尔纳跑到丘陵上看到郭汜的时候,郭汜一身是血,锡克族的士兵还是能打的,当然最主要的是跑得快,普拉桑见势不妙赶紧跑路,殿后的士卒玩命阻拦,最后成功跑掉了三分之一左右,没办法,西凉铁骑的速度本身就有问题,外加他们只是尽力,而对方是竭尽全力。
故而追了两下,能追上的那些士卒也放弃了追击,毕竟零散的追上去,反倒容易有危险。
“你们看看你们,打个一千人不到的一支队伍,居然还有人受伤了。”郭汜站在血泊里面,对着张勇等人怒斥道。
郭汜打的很不爽,没杀几个人,对方就跑了,这个时候纯属是在发脾气,对此张勇、张林、张平等人也算是习以为常,历来不就是这样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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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觉,睡觉,继续睡觉